大家都十分不解,为什么好端端地说起了铁匠,难道这件案子的凶手是一位铁匠吗?
但况钟很快说道:“也多亏了这位手艺不精的铁匠兄弟,才让我发现了关键性的证据。”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粗布。粗布是叠好的,打开来后,看到了里面是几条棕色的细线,细如发丝一般。
“张捕头,请您来看一下,这是什么?”
张赞拿起了这几条细线仔细观瞧一番后说道:“似乎是麻绳。”
况钟点点头:“不错,正是麻绳。也正是得益于此物,我才推测出了凶手的作案手法。首先用绳子穿过匕首的铜环,然后拉着绳子的两端,穿过竹子。”
他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具有说服力,干脆直接拿起了旁边衙差手里的水火棍,边比划边说:“只要我想办法拉紧这边的绳子两端,那么这把凶器就会紧紧地咬合在竹子的另一头,因为护手双翼长,可以挡住。如此一来,便组合成了一把六尺长的长枪啊!”
况钟冲曹德旺做了一个刺出的动作:“凶手第一次刺出去,正中万振虎的心脏。但是这时候万振虎没有立刻死亡,他必须保证万振虎不能叫出声来,所以很快刺了第二下。万振虎死亡后,他只需要拉动绳子的一端,绳子就会从刀柄上解开,到时候竹竿也好,绳子也罢,丢了、烧了,都可以。天衣无缝!”
大家听后,纷纷点头,无不叹服况钟思维敏捷,异于常人。
唯有曹旺德心里不悦,他也了然,况钟所作出的这个推断,恐怕就是凶手真正的行凶手段,只是他不肯轻易向一个黄口孺子认输。
曹旺德说道:“况钟,你之前说凶手是一个男性,四十多岁,这又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首先,武功高于两名死者,且可以操控着粗大的竹竿来杀人,必然是力量占优势的男性。其次,年龄应当与死者万振虎差不多,相去不会甚远,否则两人交情一般,这人也不可能连万振虎所睡的位置都清清楚楚。当然,这一点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就事论事。”
“嗯好,况钟呀,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手段,果有乃父之风。”曹旺德站起身来,从桌后走了下来,他背着双手说道,“既然此案已破,我看你也回去休息一段儿时间吧。”
况钟一愣:“曹大青天,这件案子还没破呢呀。而且这两件案子全出自一人之手,是因为……”
“呵呵,你都把凶手的特征说得如此详细了,剩下的也只有抓人了。不必细说了,你放心,这一点本官会交由张捕头去办。来人呀,给况公子拿五两银子。”
曹旺德冲况钟呵呵笑道:“钱不多,权当是辛苦费了。”
况钟瞬间明白了,他冷笑数声:“呵呵呵呵……曹大人,曹大青天,既然你说不让我掺和了,那我也懒得管这件事,只是万一再死了人,别来找我就好。老白,我们走。”说罢,他扭头离去。
白慕廷无所适从,只得匆匆朝曹旺德施了一个礼,快步跟了上去。
张赞心有忧虑:“大人,况钟也只是说出了一个大概的信息,为什么……”
“荒唐,难道我们堂堂的靖安县衙,要靠一个这样的人来破案?万一传将出去,只怕你要改口管别人叫大人了。”
曹旺德哼了一声,转而对三班衙役说道:“都听好了,姓况的小子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限你们两日之内,拿到真凶,否则迟一天挨五板子,每天如此,都听见了吗?”
十余人低着头,不敢答话。
“说话,听见了吗?”
“是……”这才响起了有气无力的应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