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钟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老白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要送一段姻缘给你。”
白慕廷双颊绯红,低下头去:“莫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了,那袁珮恩家世显赫,也不辱没了你吧?”
白慕廷自幼饱读圣贤书,最是恪己持礼,从来没想过男女之事。他只在心中立誓,不中举人,绝不娶亲。
幸亏他知道况钟并非是真的要撮合他与袁家小姐,心念一动,问道:“莫非你是想通过袁家小姐,来打听廓清镖局?”
“嘿嘿,行啊,老白你跟着我有长进了。”
白慕廷苦笑:“我们之前已经问过了,袁总镖头也都说了,并没有什么发现啊。”
况钟思索说道:“如今,四大镖局都被卷了进来,七门、粤海不必说了,鹰扬镖局的高开济也痛痛快快说了很多。唯有这位袁总镖头,冥顽不灵,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才想到从他身边人下手。”
“这也难怪,袁总镖头性情古怪,不肯说也没什么。”
况钟却摇头说道:“怪就怪在这儿了,七门镖局已经落魄了七年了,这七年间,但凡廓清镖局伸把手,也不至于成现在的样子吧?万振虎为什么对袁廓清毕恭毕敬,为什么万振虎的葬礼上,袁廓清要派他徒弟去,还亲手写了挽幛?”
白慕廷想了片刻,说道:“自从粤海和鹰扬来到了靖安县,廓清镖局也大不如前了,所以没有精力再去帮七门镖局,这也是人之常情另外,袁廓清终归是成名的前辈,万振虎对他客气也是应该的至于送去挽幛,不过是同行之间的礼节而已。”
况钟不以为然:“唉,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呀。老白呀,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回,去打探一下袁小姐的口风。到时候你可别紧张,就当做是聊天无意间说到了。”
“这……这不是要我撒谎骗人吗?”
况钟说道:“你这是为了天理公道,这可不是撒谎呀。”
哪知,白慕廷仍是拼命摇头:“不去,我饱读圣贤书,却……却做出这等腌臜之事,有辱斯文。”
况兄恭维笑道:“白秀才,你看看你,一表人才,这个这个……器宇轩昂,文比子建,貌比潘安啊。可你看看我呢,我不是那块料啊,对不对?袁家小姐,就得靠你出马才行。求求你啦!若是真的能使康达沉冤昭雪,你白秀才功德无量!”
白秀才还是摇头:“这件事,唉,有违孔孟之道……我不能马上答应你,你可否给我时间想想?”
况钟伸出了一根手指:“好,一个晚上够了吧?”
“啊?”
“曹缺德的文告已经发出去了,我们必须得加快速度才行呀!”
白慕廷很无奈:“好好好,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让我想想。”
两人商议完后,况钟就让白慕廷一人回了客栈。他则去找到了张赞,想请他帮个忙。
况钟心里明白,白慕廷生性木讷,最后的结果多半儿不会同意。看来还得是自己出马,所以想请张赞派人打听一下袁珮恩这几天的行程。
这等小事对于三班衙役来说,并不算难。很快,就有人带来了一个消息:半个月前,袁珮恩在百发布庄定了一件衣服,约好了明天要来取。
张赞将这则消息转告给了况钟,继而问道:“难道你怀疑此案与袁总镖头有关?”
况钟思索说道:“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我总觉得这件凶案背后,应该和七年前的案子有关。”
张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感慨说道:“唉,今天曹大人派人送出了上呈刑部的文告,州里府里,再转到刑部,虽说要等上一两个月,但就怕府里的批复先下来。到时候……”
况钟沉吟道:“张叔,需要多久?”
“一般府里的批复很快,只需要三天。”
况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