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张三的死与远图和林江无关,还有人有异议吗?”
林震霄低垂眼睑,眼神淡漠,并没有看向任何人,可在座所有人都感觉头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纷纷低头回答“没有”。
“至于这个女娃娃……”林震霄的眼神从红豆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在林远山的脸上,语气有些冷厉起来,“从哪来回哪去,想要蹚浑水也先考虑清楚自己水性够不够,小心淹死!”
原本已经绝望的红豆听到这话,不敢置信后紧接着是一阵狂喜,当即跪着身子“咚咚咚”的磕着响头,感谢林震霄的不杀之恩。
林远山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脸上的皮肉在疯狂的抖动,双手也死死捏着扶手,显然是愤怒至极。
林震霄收回目光,看向林铁衣,询问道:“今日的事便到此为止,张三的死继续追查,全城搜寻凶手,族长觉得这样可好?”
这样再好不过了,林铁衣点头:“就依震长老所言。”
“一个月后就是族比,在这期间我不想看到再出任何岔子,不管你们心里打什么算盘,都给我老实点,不然别怪我别客气!”
听到林铁衣明显动了真火,一群人均是心里一沉,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至少近期小心行事,不要触霉头。
林铁衣再将目光放到林远图身上,淡淡道:“远图掌管药房也有段时间了,想必也重新熟悉了家族的产业,可以多为家族分忧了。远山,你手下西市那几条街的铺子,可以交还给你大哥了。”
只听“嘎吱”一声,林远山的虎头扶手竟被他生生的捏断,林铁衣恍若未见,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林远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怒火,不甘道:“是!”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原想攒动林家雇佣之人造势,构陷林江再以势逼迫林铁衣作出判决,以此打压重新起步的林江一家,顺便让林铁衣认识到,他如今在林家有多少支持,彰显自己的能力,没想到最后杀出来一个平日里几乎不言不语林震霄,让他功亏一篑。
林江心中大快,那几条街的铺子算是林家比较重要的产业,原本就是林远山从自己父亲接过去的,如今这样也算是物归原主。
该说的也说完,林铁衣挥手喝道:“散了!”
林远山先行起身离开,林翰跟在他的身后,怨毒的看了林江一眼,然后才转身跟上,堂中所有人鱼贯而出,片刻之后,方才吵吵闹闹的议事堂,便只剩下了林铁衣和林江父子,还有林秋爷孙五人。
议事堂骤然冷清,林铁衣挺直的身躯颓然弯曲,眼神中也有些迷茫,抬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他轻声喃喃道:“震霄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林震霄淡然道:“你是族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谁敢说你错?”
“那一切怎么会成今天这个局面呢?”林铁衣想不通。
看着神情凄然的老人,林江心里有些同情他,但他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能多嘴的,只能静静的站在林远图身后,把手掌轻轻放在同样神伤的父亲的肩膀上。
“当年我就说林远山心胸狭窄,林宇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虽然他江山阁弟子的身份是我们家族的倚仗,但家族内部的权力不宜交给林远山过多,你不相信,看看现在,林家被他们一家搞成了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
林震霄冷哼,言辞间赌气的意味很明显,当年林云失踪后,两人对家族产业和权力的分配有分歧,林铁衣不听他劝固执己见,他心中一直有些气恼,而这,也是他从家族事务中退出的原因。
如今林远山一家势大,林家的隐患清晰的凸显在眼前,事实证明林铁衣错了,他积攒了几年的郁气不免要抒发一下。
林铁衣也知自己是自食其果,闻言只得苦笑,林秋适时端了一碗茶给林震霄,舒缓两人间的气氛。
林震霄接过孙女递的茶,面色和缓了很多,低头呷了一口润润嗓子,瞥了一眼意兴萧索的林铁衣,终于没有再出言打击,只是淡淡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作为族长,知道错了那就承担后果一点点改正,垂头丧气像什么样子!”
林铁衣闻言也是振作了不少,但仍是苦笑道:“多年积弊要改正,谈何容易啊!何况,林家现在最大的倚仗,确实也是林宇,若是对远山打压过火,只怕……”
“愚蠢!”林震霄见他还是这般看不分明,茶碗重重一放喝骂道:“当了这么多年的族长,一点长进都没有!”
“没有让你短时间内改变,那样林家肯定吃不住。”
“那怎么办?”林铁衣疑惑道。180xs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