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兄弟姐妹”,吴青的一位哥哥来了。
这哥哥名为吴尘,比吴青大上四岁,也是圣地学院弟子。
小时候他与吴青关系极好,俩人常年结伴横行霸市“无恶不作”,直到吴尘先一步进入学院镀金慢慢失去了联系。
在学院混到了第三年,吴尘依旧是个贵族生,在“过路生、贵族生、柱生及蜕凡生”四等学子中排名靠后,勉强维持着自己不被学院淘汰。
他原本是个性子乖戾火爆之人,在这圣地学院中熏陶了三年,如今变得沉默寡言,与吴青相见也不知道说什么,俩人只能不断举杯碰酒。
吴青几杯酒下肚,憋得难受,“尘哥,是谁在学院之中欺负你了?”
那吴尘也喝的醉眼朦胧,闻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谁来欺负我啊,谁又有精力欺负我?弟弟啊,一入学院深似海,除了那即将毕业无欲无求的学子们,哪个不是天天为了考核点拼命奔波......想要被欺负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冲进前几百名,自然会有排名相近的来‘欺负’你。”
他说完后,直接端起酒壶咕咚咕咚灌上几口,而后竟一头栽在桌几上。
吴青被吴尘的话语说的心惊,看着昏醉过去的哥哥,有些心疼。再想想那狗/日的“严谨”给自己姐姐定下的保证,顿时也感觉压力如山。
使唤来下人将哥哥搀扶走,吴青也醉意潦倒,他踉跄着走入卧室后,没来得及梳洗就直接睡死过去。
严松却在偏房卧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想起了邱师慈眉善目,想起了何潼师兄的纯真无邪,想起了姬恬大师兄的神秘莫测,也想起了......那个对他有莫名情愫,将贴身的紫玉匕首借给他的李念溪师姐。
甚至想起了上世的点滴画面。
想到最后,他眼眶有些氤氲,最后狠下心来摒除杂念,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
第二日一早,隐龙圣地学院遴选终于开始。
早早起身梳洗后,严松与吴青结伴来到了千岛湖渡口。
千岛湖中心岛距离南岸渡口有几十公里,非元鼎大能不能飞渡。如今南岸广场之上,汇集了数万名熙攘的人群,大多数是来参加遴选的年轻子弟。
有数艘扁舟飘在渡口不远处,严松打听过,一旦通过遴选,立刻会有扁舟将人接往中心岛。那些扁舟上面所站之人均穿戴着学院的统一制服,立在扁舟之上一动不动,看起来风姿飒爽很是威风。
虽然圣地学院每届只招收两千名弟子,但前来遴选数万年轻人还是将硕大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再加上随从下人,数目接近十万,这乃是真正的人山人海。
可以说,除了极少数自诩天才的前来试试运气,广场之上基本全是贵族富商子弟,如果有大能一巴掌拍下去,无涯郡内的商业体系要崩塌一小半。
接近渡口处,有数十名身穿青衣长衫,背负寒光宝剑的学院弟子维持秩序,领头者是三名中年人,正持着一块墨鱼罗盘一遍查验身份,一边测试遴选之人资质。
墨鱼罗盘可以测试普通人气门厚薄程度以及经脉宽阔程度,一般气门越薄、经脉越宽阔,修行资质越佳,反之则资质越差。比如名闻天下的通灵体,气门薄弱蝉翼,经脉雄浑如大海,修行起来自然相较于普通人一日千里。
人群中惊呼声不时爆发,有资质上佳者被发现,随后在众人恭维声中踏上了扁舟。
但更多是哀嚎叹气声。
除开吴青这类顶级商业家族弟子可以在遴选时走个过场,大部分中小家族弟子与普通人命运一样,在学院遴选面前一律平等竞争。
遴选之人虽多,却井然有序的排着队,几乎不见有嚣张之人冲撞喧闹。
富家子弟虽然纨绔不少,平日傲得很,但却大多接受过良好教育,至少知道对学院、对隐龙圣地来说,闹事就意味着灭亡,所以一个比一个像乖巧姑娘。
就在严松与吴青快要接近渡口之时,忽然瞥见另外一队人群发生了小骚动。
严松定眼看去,却见几个身上绣着“徐阳宗”字样的年轻人根本未进行墨鱼罗盘的测试,而是直接上了扁舟。
“那几个人是徐阳宗的人,怎么会来参加我隐龙圣地学院的入学遴选?”有人小声议论道。
“对啊,怎么这几个人根本没进行遴选就直接上了扁舟,这不是要占用我等名额吗?”又有人抱怨道。
“那应该是徐阳宗天华学院的学子,前来圣地学院学习交流吧,应该不会占用名额,所以才不用测试。”
“原来如此,隐龙圣地比徐阳宗强了无数倍,圣地学院自然也远比天华学院优秀,他们应该也是也是抱着学习强者的态度来的吧。”
众人不断议论,嘈杂声音不时响起。
学院不像各大宗门,平日里的确有学子交换学习,不过通常是平素间进行,像这次直接出现在遴选现场的还是第一次。
“徐阳宗么......”
听到众人议论的名字,严松眯起了眼,看向那艘停靠在湖面并未向中心岛行驶的扁舟。
上面的几个人,他认识。
那日执义门夜里遭祸,次日清晨他装扮为普通百姓,隐伏于官道之上时,与徐阳宗来人有过交错而行的一面之缘,尤其是那领头之人气势惊人给他印象深刻。
这几个人,就在那群人中。
“徐阳宗真的是好心机,就守着遴选大试等我出现吗?”严松暗自低语,脸上却挂着笑意:“可惜快一年过了,我如今的身高相貌变了太多,恐怕将两个我放在一起,我自己都不相信是同一个人。”
他不动神色和吴青排着队,很快轮到二人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