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远载着葛以蕾,穿梭在大学路上,差不多到了老地方停了车。
“还好,今天来得早,这地方还没有被人占去,蕾蕾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喜欢从一而终,念旧!”
时静远大言不惭地说。
葛以蕾显然已经习惯了,也不说话,只往被打开的折叠架子上摆书。
“蕾蕾慢着,带着手套,不然容易起毛刺。”
时静远可是知道,当初选择卖什么时,原主个舔狗,极没主见的听从葛以蕾的建议,卖书,结果才卖一个晚上,原主就撂挑子不干了。
‘卧槽,我好像发现了原主提前西去的原因,定是懒癌患了。’
不过,话说回来,不卖书真不知道摆摊卖书有多难,摆书的时候一本一本从箱子里拿,跟搬砖差不了多少,收的时候又是跟搬砖一样,一本一本一摞一摞的往箱子里放,对他来说,累到不累,但手上最容易起倒刺,都是被被书页卡的,更何况葛以蕾一个柔弱的女生。
“那个,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顺便把扔地上的手套捡起来。”
葛以蕾对时静远没好气的提醒。
“额,咳咳,蕾蕾,你看我这记性,说给你手套呢,怎么把手套扔地上,抓住你的手了,我还寻思着这手套质量,都已经这么好了吗,冰冰凉凉、圆圆润润的,手感倍棒。”
时静远解释完,又对她自嘲一句:“你说这事弄的,好笑不好笑!”
葛以蕾瞅一眼,时静远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此前种种,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俩字。
“呵呵……”
时静远多少有点尴,这小妮子,现在虽然不太冷了,但也更聪明了,多摸一会又咋了,我就想问一下,多摸一会又咋地。
‘小气!’
“算了还是专心卖书吧!”
卖了半天,过来逛的人到不少,挑挑拣拣,成交者也就寥寥数人。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想办法”时静远瞅着惨淡的生意,看这会儿天还早,人还少,就对葛以蕾说:
“蕾蕾你先在这看着,我去买个东西?”
葛以蕾对眼前的景象,也是爱莫能助,当初选择卖书,也是因为喜好,结果竟然如此这般凄凉。
瞅了一眼时静远,想到他估计是买烟吧。
“你去吧,我在这守着!”
……
时静远走后,葛以蕾本着对时静远的考核负责的态度,卖的更加认真了,每一个顾客,她都费心推销,以她的性格,也算难为她了。
“美女,这本书怎么买?”
一个人学生模样,打着耳洞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葛以蕾一看有顾客上门,立刻抛却往日的沉静,热情地招呼起来。
“你说这本《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注:现实中有这么本书)”
葛以蕾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当然是这本,我上次买来修摩托车,里面写的详细了。”
“美女,我可告诉你,这个叫‘单与’的人好厉害了,他能把摩托车修的跟艺术品一样……这可是蓝翔技校的教材!”
“艺术,这个你该懂吧!,蓝翔技校知道吧!”
年轻人一看葛以蕾是美女,也就吹嘘起来,心想‘一个女生懂什么修摩托车’。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书摊上的书,葛以蕾差不多都看过。
‘什么跟什么,一本解释人生真谛的哲学书,被你说成蓝翔技校的教材,这就罢了,竟然连个‘禅’字都不认识。’
尽管如此,葛以蕾也是沉默不语,不语拆穿。
好歹人家也是买书的,用时静远的话说就是:
“顾客就是上帝,买不买没关系,买了最好,不卖就当请免费的‘托’了。”
只是今天这个年轻人,手有点欠儿。
一边自吹自擂的扯着,一边不时拿起未拆封的书籍。
“撕拉”拆开塑封,看两眼,嘴里就开始嘟囔:
“你看这本《乌克兰拖垃圾简史》,名字是写‘拖拉机’,可里面内容是什么?”
“撕拉——”
“还有这本《大萝卜和难挑的鱼(鳄)梨》,里面完全不是叫人怎么挑水果的!!”
“撕拉——”
“更可恶的还有这本《论扯淡》,你说扯淡不扯淡。”
“撕拉——”
“……”
“我说老板,你就不能进点我喜欢的书吗?比如《金瓶梅》啊,《玉蒲团》啊……”
“另外你这不会是盗版吧!”
少年人阴阳怪气、色迷迷地说着。
“你——”
葛以蕾平日里的静雅,让她出来摆摊,已经难为她了,何曾见过如此音邪之人,太让人讨厌。
刚才看到这个年轻人一连撕毁几个塑封,强忍着没有驱赶,只是在心里不满:
“那有这样选书的人,自己在书店,一般都很慎重的撕毁塑封,更像一种仪式,选择和被选择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