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德脏兮兮，痛苦不堪的脸上，无声的泪水不断线的往下流。冲去脸上的污垢，留下一道道泪痕。他没擦，根本也没想擦。仍其悲伤的泪水冲去他脸上的污垢，洗涤心灵的污糟。

越是这无声的悲泣越打动人心。吴春波早已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哽咽着劝慰道：

“小武哥！你别干这行了，干点别的吧。总会有人信你的。”

“我也是这么想，天无绝人之路。慢慢来，总会遇到好人的。”看看面前的空盒子，不好意思的说：“哥早晚把世间最好吃的点心，买来孝敬你娘！。”

“你明明知道武才德是扒手，为什么还要救他？”

红鸡公二娘问。

“他是孤儿，他很有孝心，他很可怜，他心不坏。他是被逼的。”

“后来呢？”红鸡公二娘问。

“那一晚我又累又怕，看见小武哥浑身是伤，很可怜，就把我的床板让给他睡了，我自己绻缩在火炉子边。前半夜又怕又冷，怎么都睡不着。后来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而且，越睡越暖和，越睡越舒服。等我一觉醒来才发现，原来是睡在我自己的床板上，盖着我自己的被子。我惊得四下寻找，再没有小武哥的影子。我坐在屋里想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我是在作梦？可这个梦也太真了。我一下子看见那个装点心的空盒子才相信，头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小武哥真的来过。”

看看红鸡公二娘继续说道：“从那以后，好久我都没再见到小武哥，只听人说，神仙手又在哪里发财了，偷了一个大户。偷了多少多少金银和珠宝。可人从来没再见过。”

下意识的扭动一下身子，左脚换右脚站得更稳些。

“直到前些日子小武哥提着一大盒子点心来找我，说是孝敬我娘的。当时我很生气，把他拿来的点心也摔了。气得我跳着脚说：我娘才不吃你这带着贼腥味的东西呢。”

茶水吴眼里闪动着愧疚，悔恨的泪花继续说道：“当时小武哥一点都没有生气，还笑模笑样的把我摔了的点心又捡回来，很是得意的对我说：春波兄弟，这可是我用自己赚到的银子买的。一点贼腥味都没有。我已经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嘲笑他。哼！你会金盆洗手？鬼都不信。你洗了手，吃什么喝什么？谁养着你？谁会相信你能改邪归正？他满脸笑容，洋洋自得的告诉我。二少奶奶呀！就是龙凤阁那个二少奶奶呀！她可不是平常女人。她的见识比男人都高。我现在跟她做事，一月给我五两银子，干好了还另有奖赏银子。有时候奖赏的银子比五两还多呢。

我不信，挖苦他说，编瞎话骗人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啥本事都没有，二少奶奶用你？用你跟她扒钱呀？他哈哈笑了。同样挖苦我说：你怎么跟妇人似的，头发长见识短。人家二少奶奶可不是你这么想的。人家是避人所短用其所长。你猜猜二少奶奶让我替她干啥事？保管你猜不出来。我没好气的说：猜不出来还让我猜。快说，我要忙去了。他说二少奶奶让他广交三教九流，打听市井闲话。我想这还真是他的长处耶。这下子我才信了。”

说到这里，茶水吴抬起头，期待的目光注视着红鸡公二娘。心情激荡，很是激动的说：

“二少奶奶，我想投一个好东家。我听了小武哥的话，自己盘算。像小武哥这种人二少奶奶都能把他教导的做了好人。我要跟了您，不是也能更有见识，更能做一些大的事情了吗？这个茶博士干得再好也无法出人头地。我就是想跟二少奶奶出人头地。二少奶奶您收下我吧！我保证永远忠诚于您，不会有二心。”茶水吴哀恳的说道。

“你说的这么诚恳，那有不收之理。不过，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在茶楼里。这是个五花八门，三教九流，八方宾客聚集之所。它不仅仅是喝茶聊天，它还涉及到品尝小吃、谈生意、做买卖、谈交易很多方面。你茶博士还做着，就是利用茶博士的身份，帮我打听四面八方的消息。每月我另外给你三两银子，如果有价值的消息提供上来，另有奖赏。你愿意做吗？”

“愿意！当然愿意啦！这是我作梦都梦不到的好事。”茶水吴眉开眼笑的说。

“愿意的话，写个投靠文书给我，从今后，我们就是主仆关系。至于应该怎么做，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提醒吧？”

“不用不用！我保证做得滴水不漏。尽管让二少奶奶放心！”

“你认识字吗？”

“认得一些，是来茶楼后才学的。写个贴子家信的还能写得来。”

“好吧你下去写投靠文书，拿来交给我。你可想好，写了投靠文书你就是我龙凤阁的仆人。以后的一切都得听我差遣。你要做得好说不定我还要差你管一些大事呢。不过，你要抓紧把识字算帐之类的东西学好，那才能胜任大用。”红鸡公二娘敦敦教导说。

“是！吴春波一定尊二少奶奶的教导，把事做好。”

吴春波再次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乐滋滋的站起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