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擂台前驻足了一会便挤出了人群。
因为这些人讨论的话题似乎已经偏离了绣工大赛的本质,这与夏川一开始想着打听一下具体内容的初衷完全不符。
“什么五百两赏银,根本是那王玺翰想要借机纳妾罢了。”
“瞎扯什么呢,王老爷何等身份,纳妾需费这个周折?再说了,五百两银子砸下去什么样的姑娘不得送上门来?”
“这可不好说,我听说那王家染坊今年发明的漂白法能把布料漂得跟盐一样的白,但就是成本太高没搞下去,可前段时间王玺翰可是给济庐城的一位女子送了一匹丝绸,正是那漂白过的高档料子。”
“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明摆着嘛,王老爷子也想给美人来个颇具风情的仪式,这头魁指定是那济庐城的女子了。”
......
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生意场上,关系错综复杂如同乱麻,这等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人的消息是可以得到保密的。
熙攘的人群中所传的话虽然是大众闲谈,但能传得这么有鼻子有眼,要说完全是空穴来风也不尽然,看来今年的绣工大赛之所以会如此不同,背后恐怕是有些猫腻。
“掌柜的,您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白妤姑娘?她穿的那衣服白得简直像是画中的仙女似的,我都从没见过那种料子。”
夏川正在皱眉思索着什么,牵马的二丸子听到这些话后有些不淡定了,直接扯着窦承业的衣服问道。
后者听了也是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夏川,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没好气的回道:“去去去,跟你有啥关系,瞎操心!”
“夏老弟,这绣工大赛得到月底才会开始,依我看咱们还是先上路去安庆吧。”
刚才看了公告才知道这比赛开始还早着呢,窦承业现在满脑子都是契约的事情,自然是没工夫在馨州游玩太久。
“那好吧。”夏川呵呵一笑表示没问题,“不过我对这绣工大赛还真挺好奇的,回来的路上可得快点,别赶不上了。”
以他的商业嗅觉,这种巨贾豪绅聚集的活动自然少不了商机,况且他之前就想要了解一下白妤的衣服漂白方法来自哪里,现在碰巧找到了,不来岂不是可惜了。
窦承业也附和着一笑点头答应,他自然看不出夏川的想法,只当是年轻人凑热闹,也是对那擂台上的绣女好奇罢了。
一路上的情况谁也说不准,所以在夏川的提议下三人并未在馨州落脚,而是补充了些干粮和水之后加快速度赶路了。
随着上路的时间越久,窦承业对于这种长途跋涉的煎熬越发难以忍受,以至于为了能早点结束这种痛苦,沿途能不住店的地方他们都是直接选择了赶路。
其余二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所以对于掌柜的这种决定也是完全默认。
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走了十天左右,安庆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夏老弟,我们还是先进城歇歇脚吧,茶田在城外黄山脚下,我们明日再出城找那茶农也不迟。”
窦承业此时看着那高耸的城门就如一桌子好茶好菜,以及上好的熏香客房,终于不用再颠簸劳累,放松的一瞬间连来此地的正事也抛诸脑后了。
夏川虽说前世也是吃过苦的人,可这般折腾还是头一回,对于前者的提议他也只剩点头的份了。
“官爷,我们是从济庐来的,到安庆谈买卖。”窦承业笑呵呵的在城门口做了登记,交完进门税后又偷偷给领头的官差塞了几块碎银,后者这才甩甩手示意放行。
过了城门便是另一个世界,喧哗声此起彼伏,除了摊贩的叫卖声,偶尔还能听到学堂里传出的诵读之声。
夏川闻声特地从马车上下来与二丸子并排走着,与先前的几座城不同,安庆的大街上更多的是摆卖一些字画或者文房四宝之类的。
摊贩也大多是在埋头练字或者作画,市井之中还能静心于诗画,这完全得益于安庆千百年来的文化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