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颜第二天爬起来已日上三竿,全然忘却昨日之事。客厅里任雪正在打电话,顾曦颜倒了一杯水,察觉任雪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了?”顾曦颜等着任雪挂了电话,轻声地问了一句。
“家里有点儿事……”任雪心不在焉地回答。
“能说说吗?”俩人虽然住在一起,同住同行,但好像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刻意去聊过各自的事情。
“唉”任雪叹了口气,低头不语,好像从无说起,又好像在整理思绪,“你不知道我结了婚吧?”
“你不说还真没看出来。”顾曦颜倒是有点意外,只是觉得任雪比自己大几岁而已。
“我都结婚7年了,孩子今年5岁。”任雪看着惊奇的顾曦颜笑笑,“大学一毕业就忙着结婚生孩子了。”
“挺好的呀!”顾曦颜想着如果没有变故,自己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在想真的有七年之痒吗?”任雪神情有点迷茫似的。
“到底怎么了?”顾曦颜一直认为任雪应该是幸福的女人。
“我想是走不下去了,你不知道,顾曦,真得很累,不想坚持了。就是舍不得孩子……”说到孩子,任雪两眼泛光,“我现在只想要孩子……”
“咱再好好考虑考虑呗!”顾曦颜拍着任雪的背。
“他开了个公司,做贸易,虽然一开始我觉得俩人不搭调,但他对我很好,家里人都说合适,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刚结婚那几年,过得挺好,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我都觉得这辈子日子过成这样也该知足了。工作得心应手,经济不说富足,也算宽裕,又有了孩子,除了老公忙点儿……”任雪完全陷入了回忆,“他越来越不着家,开始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后来十天半月都不知道人在哪儿……”
“不会是……”顾曦颜觉得悲催,现在的小三儿真的是无孔不入吗?
“我也想过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后来才发现他是去赌。”任雪说起这个字眼儿,恨得都想咬牙根儿。“有段时间外贸滑坡,他也没心思在公司上,就想着赌,越赌越大,脾气越来越暴躁,为了这个我们开始吵架,摔东西,他一次次保证,但一回回食言后来就开始打……”
“打你?”顾曦颜瞪大了眼睛。
“打完就道歉,说下次不这样了。我不想让孩子看见,”任雪觉得那是一段地狱式的生活,“所以我想离开,刚才电话里还说我如果不相信他,他就切断手指头以后再也不赌了……”
“说不定这次是真的呢?”顾曦颜觉得没有几个人有勇气切手指头吧。
“就是切完也才10个!”任雪已经彻底不再相信那个人了。
“那现在孩子呢?”
“他奶奶带着呢,自从我提出离婚以后,他就不让我见孩子……”任雪抬起头,“但事情总会解决的,反正我是不会回去过那样的日子了。”
顾曦颜看着面前一脸悲戚的任雪,想想夏天里猛吃火锅的蒋欣然,婚姻到底给她们的是什么?抱着童话式的心愿一脚踩进来,想着一生一世都如此这般美好,心甘情愿的付出包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岁月改变容颜,被琐碎磨平棱角,身上被加上一重又一重的束缚,最后身陷囹圄,画地为牢,世人认为你为了孩子,为了家人,为了名誉,为了那些一切不相干的一切,你得一直忍着,你就不该清醒,不该挣脱,不该自救,难道就应该被囚一辈子吗?那些口口声声爱你到天荒地老,许你一生幸福的男人们呢?
“对,女人也得洒脱一些!”顾曦颜不想劝任雪回头,女人首先得让自己幸福才对。
“亲戚朋友都在劝我回去呢,你倒特别。”任雪说。
“在一起要比分开好吗?”顾曦颜反问。
任雪摇摇头。
“那就是了。”顾曦颜不知道如果换了自己是不是会这样洒脱,但自己大概不会拖泥带水,既已成年,自然会做出衡量和决断,既然痛大于乐,那就放手!她也相信任雪早已深思熟虑过各种利弊才走出了这一步。
“反正这次是持久战了,我准备在孩子上学前解决这个事情。”任雪呼了一口气仿佛轻松了不少。
薛子墨走到二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哼着歌上楼,他停了几步,等着那声音近了,回头,嘴角儿扬了起来。
顾曦颜抬头看见薛子墨站在上面,小曲儿戛然而止。“早上好,薛副。”书吧达shub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