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凛凛的武道场就这样矗立在飞天神教的东峰之上,若是有那位迷了路的道友七绕八绕,绕到这个偏僻至极,鸟不生蛋的地方。
那他一定会感到惊愕。
不会为武道场的玲珑布局感到惊愕,也不会为不修小节的假山流水感到惊愕,单是一个上面所挂的牌匾,就足够了。
天下第一武道场。
七个铜字在小午谷中闪闪发光。
为了这座武道场,飞天神教耗费了全门派之力,就连一向不问杂事的江采雪也参与到其中,将一棵千年古树先是用飞剑修为大梁,再用搬山填海之术,将巨梁放到顾野精心规划的位置,至此,天下一地武道场,成了。
武道场内红旗招展,锦旗飘飘,顾野的十弟子文如意见此是止不住的翻白眼,对一旁的师兄弟压声道:“掌门的审美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其余九人皆点了点头。
自己这位掌门什么都好,就是在审美有些与众不同。
武道场四周是红旗,一圈围墙上用斗大的字写着。
飞天神教,天下第一。
赛出风度,赛出水平,赛出趣味。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和其他门派武道场甚是有些不同。
在一番严肃又不失活泼,积极而又奋发向上的氛围中,飞天神教第一届门派大比自此开始。
顾野站在高台之上,向着空旷无比,只坐有数十人的看场大声说道。
“飞天神教自创至今,历经颠簸,屈辱之事不可胜数,波澜之事已为常态。吾尝夙兴夜寐,思我门派之未来,念我人族之发展。”
“然我顾野不才,飞天神教仍偏安一隅,内无灵脉矿材之资,外无炼器法宝之藏。虽如此,门中弟子仍不离不弃,门中长老仍忠心不移。”
“吾曾读古人书,书曰:天下之事难乎?天下之事易乎?非也。难易之变,皆心之。皓首穷经,犹不识字?自此顾野才微安,日居当位,战战兢兢,唯恐为门派招致祸焉。”
“虽起于微薄,但吾信,天道无情,然存天理。在此盛会,吾只觉胸有迸发之意,心存燃燃之火。于此特向吾飞天神教门中人请曰。”
“一也,不唯人。”
“二也,不唯天。”
“三也,只唯心。”
“人不能信,心中之事,谁能知焉。天不可信,幽暗晦涩,谁可知焉。至此,乎可信?每念至此,常自嘲吾等皆天地蜉蝣,沧海一粟,何悲乎?何乐乎?千万年后,谁知顾野乎?无人知,无人闻。”
“然天慷生我,地慈养我,吾等皆天地所化,吾等心即天之心,吾等道即天之道。天地生吾,养吾,吾虽天地蜉蝣,沧海一粟,安能自卑堕落?安能摧眉折腰?安能苟且乞活?”
“故此吾有一念,吾门中之人,具能行所喜之事,所爱之事,遇事不唯人,不唯天,只唯心。”
“在此吾言,吾之心,愿吾门派为天下之上派,待吾神躯皆消,吾门派能长存于天地间。”
数十人的会场,鸦雀无声。
江采雪以及看台上的数位弟子皆望向一人,飞天神教的掌门顾野。
顾野以一人之态,立于天地之间,时光之河像是在此人身后缓缓流动。
顾野的十弟子文如意更是张大了樱桃小口,神情慌张的看着顾野,失神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道:“看台上站着的人,是我们那个没脸没皮,虽然是掌门,但修为却是门派中垫底的顾野吗?”
五弟子文何喝道:“十师妹,不可如此对掌门师父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