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朗带着自己那一排的士兵站在原地,看着另一边的人们用餐。
咽了口唾沫,白面馍馍的麦香连着羊汤的肉味直往鼻孔里面钻,但是轮不到自己去吃。
五百多人分为三部分,还没轮到柴朗他们这一帐的人用饭。
“切,第一顿就吃这,我还以为怎么也能吃好点,至少来上一次流水席么。”
杨秀清在旁边小声抱怨着,柴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唉,我说头,听说你们以后就是领双饷的。”杨秀清冲着他挤眉弄眼:“那得请弟兄们吃喝一顿开开荤啊。”
“我不是头,”柴朗回了他一句:“只是负责领用各种东西罢了。”
“没劲。”杨秀清嘟囔了一句:“给你们吃双饷,就是要让你们管人,不然凭啥白领钱?”
杨国瑞走了过来,冲着他们这一排骂了一句:“走走走,念叨什么,滚去吃饭。”
柴朗点了点头,喊过来自己这一队十个人,奔着锅灶那边走过去,旁边摆着白色的大碗,旁边戳着木头筷子。
柴朗拿起一个大碗,走到第一处大锅前面,那个胖乎乎的厨子瞥了他一眼,从锅里面捞出来一勺炖熟的羊肉撇进他碗里。
再往后第二个锅里,滚着白色的羊汤,那里管灶的厨子又给他加了多半碗汤,再向后,从簸箩里面领了两个白色的馍馍,柴朗看着自己的大碗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汤不错。有水盆肉吃也算不赖了。”
杨秀清也领了他那份午餐,他把大碗放到地上,然后开始掰手里的白面馍馍。
柴朗看了一眼这人,绝对对方的吃法,值得学习,也把碗放到地上开始掰手里的麦馍,不过他之掰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他准备先存起来。
谁知道下顿饭吃什么呢?
杨渊和杨峙也在吃饭,他们吃得大体上跟乡兵们差不多,只是他们都有自己座位和餐桌,每个人还多了一条炙烤过的小羊腿。
江煌还有那个“西儒”方德望也跟他们聚在一起,享受着同样的待遇。
“这一天就是五只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王老子也扛不住。”
杨峙开始心疼起钱来。
刚刚吃饭的时候杨渊提起过,乡兵以后每日的饮食争取都保证眼前这个标准,杨峙便有些心疼起钱来。
“只吃羊当然是不行,鸡鸭也行啊,还便宜些。”
杨渊如是说道。
让乡兵们吃好点很有必要,在杨渊预计的训练里体能训练是大头,吃的不好,那体能是练不出来的。
“贵国这样的兵法是不行的。”方德望觉得自己有必要介绍一下西方的军事经验:“在泰西,士兵的伙食都要看他们自己,他们找到什么就吃什么。这些本来就算在了他们的工资里面,没必要再付额外的开支。”
杨峙忽然感觉这个泰西人并不那么面目可憎。
“这话说得对。”杨峙看着弟弟:“咱们可以从他们的月饷里面扣。”
“二哥,我觉得最好还是别从手里面有刀的人嘴里面刮钱。”杨渊接着向方德望问道:“你说你是弗朗机人,是泰西哪一国的?弗朗查吗?泰西的亚勒马尼亚还在打仗吗?”
“鄙人是法兰西人,崇祯三年到达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