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漠雄狮身负重创正在运功疗伤,在其剑势笼罩下竟不得摆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在自己身上发生,脸庞横肉一阵扭曲。事起突然,一旁南剑天出手回援已是不及。
“想取他的性命须得先问本座同不同意?”
身侧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鬼锁激射而来,将软剑缠聊就势格挡,剑锋就在距大漠雄狮虚顶仅有三寸的上空稳稳停住。
“浪子回头金不换,竟敢坏本座好事!”
手持鬼锁之人不是神风门门主金不换又是何人?正是他及时施以援手救下大漠雄狮。
李林甫看清来者脸色愈发阴沉,南剑天已较他技高一筹,现在金不换横出搅局,两人若联手施为自己必败无疑。
金不换已在暗中观察多时自然分明敌我,对李林甫之流深恶痛绝,对南剑天高绝的身手更是犹为赞叹,他将余光望向对方。南剑天同样在打量着他,两人目光不期而遇。
“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有什么面目与本座对峙!”
“金不换,休得放肆!你我同为西域官方中人本应一致对外,而你竟阻挠本座捉拿元凶,若我将此事禀告朝廷,保你神风门被连根拔起,而你也将列入被追杀之流。金不换,大家和气生财,何苦这样斗得两败俱伤,在此我保证只要你放我一马,在功成之时必予你分羹一杯。你只需站在中立立场,两不相助,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李林甫振振有辞道。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只怕斩杀南剑天后你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本座岂会中你诡计?李林甫,你我虽然同为西域官方中人,但我们的意志却未必相同。”
“你此话怎讲?”李林甫目中异光闪现。
“你是想斩取大漠雄狮项上首级而后去邀功求赏,但我却是捕快,我只要大漠雄狮就地伏法,承担他曾犯下的过错,接受应得的惩罚。官差与捕快泾渭分明,你我二人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如果本座对大漠雄狮志在必得呢?”李林甫阴声道。
“若当真如此在下唯有领教高招。”金不换当下也不多让。
“简直是冥顽不化,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李林甫面露恶毒之色,剑势一转软剑缠聊如同一条银蛇缠体而过,剑身勒紧与鬼锁摩擦发出铮鸣作响,大有将鬼锁绞碎之势。只是看似黝黑古朴的锁链竟坚不可摧,陡然,鬼锁声威大振,其中隐现神龙法相。
一股神明之力从中爆发而出,软剑缠聊首当其冲不禁悲鸣一声,被鬼锁就势格挡开来。一道无匹的余劲迎面扑来李林甫身形暴退,但他却忽视了一旁的大漠雄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他虽然已身负重创但同样致命。
大漠雄狮目现血光,体内最后残存的元力在丹田瞬间完成燃烧,一股狂暴的力量迸发而出。大漠雄狮身后狮王法相呈现,面庞在扭曲中化为人身狮面的怪物,张口发出狮吼一声,正是大漠雄狮的成名绝技狮王吼。以音杀之力杀敌制胜,无视任何法宝和限制,令人防不胜防。
如此之近的距离李林甫避无可避,只觉仿佛天雷在耳畔炸响,脑间一片空白,一时间双耳嗡嗡作响,对外界的一切充耳未闻。耳膜破裂顿时血流如注,七窍内留下殷殷血迹,在音杀之力下体内生机被破坏殆尽,整个人仿佛一具躯壳僵立当地。
就在这时,南剑天催剑破空袭来,李林甫恍然觉醒躲避却已是不及。生死剑毫无阻势迎面切入,穿过口腔在后脑破出,李林甫不禁神情一滞,面露不甘之色。
“江西快剑也不过如此,我说过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想得到无心玉佛须得有命活才行。无论最后瓜落谁家你都已是局外人!”
当下南剑天拔剑而出,李林甫不禁惨哼一声,身形一阵左右摇摆,掌中软剑缠聊毫无意识脱手而出应声落地,双手极力的捂住咽喉,鲜血反在五指间流出。
魁梧的身形轰然倒地,其人目光呆滞望着栈顶,喷薄的鲜血带走他体内最后一缕生机,目中渐渐蒙上死灰。口中不住吐出血水,身体一阵抽搐再无声息,脑后血流汩汩,一滩鲜血迅速在脑下扩散开来。
发动狮王吼需要雄浑的元力作为支撑,况且大漠雄狮此时已身负重创,竟因此引动伤势,只觉喉头一甜再次吐血当场。体内经脉紊乱,身体状况更趋渐下,不禁苦笑一声。这一切无不落入金不换眼中,心机一动一只精致的瓷瓶已落在掌中。
“大漠雄狮,身为捕快我只要你就地伏法,承担曾经犯下的过错,接受应得的惩罚。没有我的允许你便不能死,这瓶上乘疗伤丹药送你,希望改日你还有机会偿还本座。”
当下金不换将那只丹瓶丢出,大漠雄狮抬手接住。将其打开顿时一股丹香扑鼻迎来,闻之便使人心神一振,出自金不换的手笔岂有凡品?想他常年在外执行公务,与强敌争斗时属下难免受伤,所以一向随身挟带上乘的疗伤丹药。
难道丹药内有毒?若金不换想杀自己只是举手之劳,何必多此一举,况且金不换向来以侠义著称,还不会用此宵小手段。
念及于此大漠雄狮当下打消顾虑,将丹瓶内数颗丹药尽数吞服,一股浓郁的药力在丹田滚滚化开,一道异样的暖流穿心而过。虚顶元气蒸腾,只觉心神为之大振,其人气息节节攀升。眼睛余光望向另一方,却见钱百万正对刀锋女皇嘘寒问暖,倍感暧昧,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刀锋女皇、钱百万,只待本座率先恢复有你们好看!大漠雄狮闷哼一声,当下切断六识全神运功疗伤,以期尽快恢复实力增加保命的手段。
鲜血融入剑身变得鲜红似血,使生死剑更显妖异,剑身传达出阵阵愉快的铮鸣。当下南剑天还剑入鞘,目光却落定在金不换掌中鬼锁之上,脸色出奇的凝重。鬼锁质地古朴深沉,没有一丝元力波动如同死物,却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
鬼锁方出之时他分明感到火麟剑与其在体内产生共鸣,器灵神龙更是发出从未有过的亢奋。除非鬼锁乃是神龙八件之一铸就,方才引起神龙的异动,而且鬼锁如同骨节环环相扣,观其质地应是龙骨无疑。
正如南剑天料想,鬼锁乃是以神龙龙骨辅以庚铁至精铸就,可谓坚不可摧。
而且是以它最为坚硬的脊骨部位为主要法材,众所周知脊骨乃是龙之体魄精华所在,更是为神龙重铸肉体的重中之重,对此南剑天自然势在必得。
此时,另一方,百伍长等天弓帝国将士正与飞云兵团展开殊死搏斗:
双方交战之初便成一面倒的趋势,天弓帝国将士与飞云兵团本非一个战斗级别,已被敌方全面压制,败北是迟早之事。
飞云盾攻防兼备,包围圈越缩越小,天弓帝国方几乎无立锥之地,呼啸破风声中飞云盾当空交织,百伍长等人尚未施展便被绞杀当场。掌中短剑轻易的破开铠甲沉没入体内,刀锋所过连带出一道喷薄的鲜血。
百伍长被飞云兵团数名高手围杀自顾不暇,突然只觉后腰一凉接着摧心的疼痛传来,竟是被身后一人偷袭得逞。身负重创凶性被彻底激发,暴喝一声凭借雄浑的臂力催刀荡开数剑,竟破开一条生路。当下却不退反进,身形突进催刀直取身前一人。
只是飞云兵团佣兵全身皆在铠甲的保护之下,百伍长不免有种有口难下的感觉。
铮鸣声中刀锋斩过坚不可摧的铠甲,擦燃串串火花,仅在其上留下一道印记再无其他。百伍长直看得目瞪口呆,如此这般岂有不败之理?就在他失神之机身前之人已催剑迎顶斩下,百伍长本能的横刀格挡,但他却小觑了其中蕴含的力道。
刀剑相交其势不改径直强势斩下,迎锋切入其肩头,其臂膀险未被齐根斩断。百伍长身负重创发出惊天惨叫,双目充血,在对方剑势威压下双膝跪地。此时百伍长后门大开,一人见机不可失当下催剑直取其后心。
但就在下一刻他身形突然僵滞,望着胸前探出的半截断剑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他能清晰感到体内力量正在迅速丧失被魔剑吞噬。心脉被破,纵使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体内生机伴随血槽内汩汩鲜血流逝。
“是魔头南剑天,我们不是对手,快撤!”其他三人见势不对身形暴退就欲退出战圈。
“现在想走,可惜却迟了!”当下南剑天拔剑而出,掌势如山迎面催过,在其强大的威压下只觉呼吸一滞,被掌风牢牢锁定无从躲避。
掌影催过坚固的铠甲寸寸破碎,掌劲已将三人体内生机破坏殆尽,四具尸体齐皆仆倒在地。古之战争更加倾向于大能修士的对决,其首脑李林甫已身死陨落,剩下的只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南剑天身形如流风在飞云军团雇佣兵间游过,生死剑竟无视铠甲径直将其破开,刀锋如毒蛇精准的游过脆弱的喉头,现出一道细秘的血痕。
“噗、噗、噗!”
一时间刀锋切破血肉的声音不绝耳际,飞云兵团雇佣兵身形僵滞当场,皆是面露难以置信的表情。手捂脖颈鲜血反更在五指间流出,瞪大一双死灰的眼睛,甚至惨叫未及发出。
一具具魁梧的身形轰然倒地,暴毙当场,三息之间飞云兵团整整百人尚未兴出反抗便被全部屠杀。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整座聚财客栈被浓重的血腥气息充斥。
即使大漠雄狮杀人如麻,眼前的这些仍不免让他心神一颤。南剑天杀伐果断,对待敌人更是手段残忍,斩尽杀绝不择余地,果有大将之风!做事雷厉风行,较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与他为敌绝对是一个噩梦。自古英雄出少年,实属后生可畏!大漠雄狮不禁由衷赞叹。
天弓帝国军方虽然胜利,但却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一战折损过半,来时整整百人,此刻存还者仅有二十余人,而且多半挂彩,可谓十去七八。
南剑天右掌紧贴在百伍长后心,掌心喷涂雄浑的元力助他迅速恢复。百伍长只觉后心一热,接着一股异样的暖流涌入丹田,全身痛苦感一扫而空。
剑创处新生的肉芽张牙舞爪,创伤迅速恢复如初。并生长出新生的皮肉,百伍长气势竟不消反增。诸如他这等武者生平难以再有突破,唯有在实战中方能实现迅速提升。
“谢南少侠!”百伍长当即拜谢,神情毕恭毕敬。更加热慕于南剑天的夺天手段,竟能助人瞬间恢复,若自己有这般能耐在沙场上岂非不是所向无敌?
赶哪一日自己也拜入天门修习仙法,即使不能修成法行,但至少强身健体,百伍长心中念道。当下话不多言,将自身金疮药分发下去,助属下迅速恢复伤势,善后工作在急而有序的进行。
此时,南剑天径直奔到李林甫尸体旁,心机一动在其身上搜出一只信管,想必这正是联络暗中埋伏在聚财客栈外的各方武修所用。
“大漠雄狮,你想攻占聚财客栈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你飞云军团付出血的代价!”南剑天望着掌中不起眼的信管阴笑一声,已是成竹在胸。
此时,聚财客栈外:
各大庄主、富商、富家子弟的随从依旧在栈外安营扎寨,却不知内部已历经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主人以及高阶护卫全部客死他乡,聚财客栈已变成修罗地狱。
就在此时,只见四周银光四起,竟是飞云兵团整整万余精兵一涌杀来,银色的铠甲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在沙丘上一涌而下,如同银色浪潮此起彼伏,向前滚滚推进。
皆是剑拔弩张,银光霍霍,大漠上空笼罩着一派肃杀之气。
飞云军团整编万人,却得以在四大帝国的夹缝中生存,必有其过人之处。训练有素不在话下,能够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心如铁石视人命如同草芥。
待发现这些时飞云军团已推进至三百步之内,抵抗已是不及。况且精锐护卫已被其主人带进聚财客栈生死未卜,留守在外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如同一盘散沙一触即溃,大多数人几乎尚未兴出任何反抗便被斩杀当场。
长枪短剑层层推进,凄厉的惨叫声不绝耳际。
再辅以飞云盾攻防兼备,包围圈越缩越小,几乎无立锥之地。
呼啸破风声中飞云盾当空交织,疏防者登时被绞杀当场,一道道鲜血喷薄当空。双方本非一个战斗级别交战之初便成一面倒的趋势,被敌方全面压制,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耳际,四周血光毕现,一个个低阶护卫和手无缚鸡之力的随从被切断脖子,瞪大一双绝望而死灰的眼睛气绝而亡,扑倒在地。
他们被银色的浪潮吞没,吞没,再吞没……
飞云兵团如狼似虎,所过之处摧营拔寨,西域富商驻扎在聚财客栈附近的数百随从尚未掀起浪花便被就此屠戮一空。只见周围伏尸数里,血流成河,尸体如蚂蚁密集的堆倒在地。
只是他们死状极其平静,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甚至犹在睡梦中便被斩杀。惊醒者仰面坐起,提起身侧的钢刀就欲斩杀来者,却被破入营寨的强敌格杀当场。再次仰面躺倒在床上瞪大一双死灰的眼睛,生机了断。
一干精锐的武士刀锋未秀甚至未及发出惨叫便被悉数斩杀,无一幸免,狭窄的空间被浓重的血腥气息充满。殷红的鲜血溅满白色的帐篷,腥风裹面而来,整座大漠被凌冽的肃杀之气笼罩。
就在这时,一只信号弹连带流烟划破长空,伴随一声炸响在虚空中如花绽放,方圆数里清晰可见。正是南剑天的杰作。
早在进入聚财客栈之前李林甫便与官方以及各路豪杰有约,只要发出信号便不惜一切代价强攻聚财客栈,捉拿西域第一大盗大漠雄狮,还西域一片净土。
连连历经生死大战,聚财客栈内部防务被破坏一空,唯留一具空壳抵御即将来临的风暴。无论飞云兵团或是西域大军,都断然不是现在的聚财客栈所能承受。
而现在飞云兵团正在栈外大杀四方,西域官方以及各路豪杰两路人马若想杀入聚财客栈必须率先突破飞云兵团的封锁。只怕那时双方早已在栈外拼杀的两败俱伤,顺势将这场危机化解于无形,这正是南剑天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