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陆云风即将回朝的消息风一样在帝京四散开。帝京最有名望的茶楼——望香茶楼,高朋满座,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的讲述着三皇子陆云风的丰功伟绩。
“……三皇子这次带五千铁骑击败戎人五万大军,直取戎人首领首级,可谓是我朝历来从未有过的战绩,正所谓英雄出少年,三皇子不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据说就连长相也是人中翘楚。”
“曾有幸得识三皇子的世外高人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此乃人间一绝色。不过……”
说书先生顿在这儿,慢饮一口茶。
台子下方有人高呼:“不过什么?”
“不过可惜,天妒英才,三皇子常年患有恶疾,一年里总有半年卧病在床。据说这次击败敌军时,御医一直随侍,不然……”他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透着敬佩和可惜。
台下听的如痴如醉,三皇子十三岁离惊,算算已有五年之久,倘若不是这次大胜,估计帝京的百姓们都已不记得,君王还有一子,名云风,字朝夕。
“小姐,这……”茶楼角落里,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叫公子。”旁边一白衣少年提醒道。
琉苏吐吐舌头:“公子,你说这个三皇子真有这么传奇吗?”
温月华展开折扇淡淡道:“听闻塞外处处荒漠,戎人匪寇猖獗,一个在皇宫里养尊处的皇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我断定,他定非寻常之人。”
有一句话,温月华没有说出口,她游历时曾听人讲起过这位才华出众貌比潘安的三皇子,除了上面那些,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则,便是——
三皇子好像……不举。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书,真假如何恐怕只有本人知晓。
琉苏托腮凝视着自己主子,认可的点点头。
茶也喝了,故事也听了,温月华示意琉苏去结账,并特意交代,给琉璃带一份点心回相府。
琉苏起身去办。
两人从望香茶楼出来后,直接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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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苑
小扣子在门口踱来踱去,眼眸不时四下张望,当他看到前方出现的身影时,耷拉的眼尾慢慢扬起,快走几步迎上去道:“小姐。”
温月华道:“何事?”
小扣子咬咬唇,思索着该如何告知。
琉苏白了小扣子一眼,道:“小姐问话呢,何事?”
小扣子实在不知该如何言说,便道:“小姐,你还是随我去看看吧。”
温月华出行穿的是男装,她先回房间换了衣服,随后唤上琉苏同小扣子去了海棠园。
她自小喜欢养花,海棠园的一草一木都是她亲自栽种,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小姐爱花如命。
只是当她来到海棠园,看着东倒西歪被砍的支离破碎的花束时,眼底再无一丝喜意。
眼尾处的泪痣刹那间变成了暗红色。
她抖着唇问:“谁做的?”
小扣子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是、是……姑爷。”
温月华气的话不成话:“他、他、他在哪?”
小扣子头垂的越发低,声音也越发的小:“在、在……”
“我在这儿,可是你要找我。”突兀的男音从后方传来,辨不出喜怒。
温月华长舒一口气,脑中闪过自小习得的闺阁礼仪淑女小姐典范,按捺住快要迸发的怒气,转身看向陆云风沉声道:“你跟我来。”
语罢,她甩着袖子,顾不得脚底穿的是高脚绣花鞋,蹭蹭向前走去。
琉苏见状对着陆云风行了个礼,快速追了上去。
小扣子在原地愣了片刻,也急忙跟上。
陆云风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花束,眼神里是常人窥视不到的神情。
他挥动着手中的白色折扇,跟的不远不近,一脸漠然。
须臾,房门被重重关上,温月华抚额在房间走来走去,绕了许久后,停住步子,质问道:“为何要毁了我的花?”
陆云风翘腿坐在椅子上,眼角微不可闻地挑了一下,似乎带着些许嘲讽的意思:“不喜欢。”
温月华咬咬唇道:“不喜欢?因你个人喜好就要把有生命的东西毁去??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吗?”
陆云风:“不觉得。”
“……”
温月华气得一时语塞,除了涨红的脸,她此时最想做的便是要眼前这个男人尽快消失。
立刻、马上。
她指着门道:“今天我不想见你,你走。”
陆云风抽出腰间的折扇道:“这是你让我走的。”
温月华道:“走!”
陆云风合上折扇,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这副听话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他毁花的动机是什么。
好似等的便是被赶出门的这一刻。
他走得很决绝,唤了声:“程二。”
不知在何处的男子倏地出现在庭院中,恭敬道:“公子。”
陆云风:“走。”
程二扫了眼屋内的身影,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点头道:“是。”
琉苏跑进来,劝慰道:“小姐,你这就把姑爷赶出去了?这、这万一……姑爷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温月华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心里窝着火,想也不想道:“爱回来不回来,难不成我丞相府缺姑爷不成。”
琉苏“噗”地笑出声:“小姐说笑了不是,您呐就是是刀子嘴豆腐心。”
温月华迎上琉苏的视线,心底的怒气慢慢消退不少,她随手接过琉苏斟的茶水,小抿了一口道:“方才出了汗,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琉苏:“是。”
温月华沐浴的空隙,城中有两匹快马疾驰而出,日行千里的良驹,速度堪称一绝。
程二:“公子,相府那边属下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已把书信交给了温相。只是,温小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