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华冷着眉眼看过去,车夫已经倒在血泊中,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忽地她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公子。”倒下之前,后方传来了琉璃的惊呼声。
事情发生的太快,马车转瞬间消失在茶棚前,而后方赶来的几个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心中一惊,其中一人道:“赶快给主子飞鸽传书。”
……
程二正在驾马疾驰,天空中有一道影子飞过落在他肩膀上。他勒住马,从白鸽腿上取下书信,定睛一看,眉头倏地蹙起,快速跟上前方的马车道:“公子,夫人出事了。”
“停车。”陆云风轻呼一声,疾驰的马车陡然停下来,他顺手接过程二手中的书信。
程二:“公子怎么办?”
陆云风慢慢攥紧手,书信成了粉末,顺着缝隙被吹散,他敛眉道:“告诉程五让他给我装好了,出了纰漏我饶不了他!”
“可是——”程二想起皇命,犯难地蹙起眉,程五当时另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言明,几位太医已起疑,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会生变。
朝堂风云,瞬息万变,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这下真是难办了。
陆云风眸光从程二脸上落到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山山水水兜兜转转走了一圈,开口道:“去找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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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华昏昏沉沉间耳边一直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他就是那人要找的人?长得这么娇弱跟个娘们似的。”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就是这个怂样。”另一人啧啧两声,“反正他也跑不了,走,出去喝酒。”
“对对,喝酒去。”
逼仄的房间内,霉气呛得人头疼,再加上时不时的摇摆,温月华的身体越发觉得不适。
她微微睁开眸,光线太暗,看不太清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地上似乎有些不稳,她被捆绑住的身体也跟着晃动。
……不稳?
……晃动?
她似乎想起什么,蹙鼻一闻,有海水味充斥在鼻息间,这下她终于知晓自己在哪里了。
她现在在船上。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猜测,风卷起浪拍打在船体上,她跟着再次晃动了一下。倾倒间她看到了身侧的琉璃,压低声音唤道:“琉璃,琉璃。”
琉璃悠悠转醒,对视上温月华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挪蹭着身子,“公子,公子。”
温月华挑眉示意她闭嘴,接着也挪动起身子向她那边靠拢。
等两个人终于靠到一起时,琉璃颤抖的问道:“公子,我们这是在哪?”
温月华道:“船上。”
“船上?”琉璃皱眉道,“他们这是要带我们去何处?”
温月华知道琉璃害怕,轻声安抚道:“琉璃别怕,有我在定能护你安然无虞。”
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事,琉璃也不若最初的那般惶恐,她勾起唇道:“奴才不怕,奴才知道公子是最厉害的。”
温月华也跟着扬起了唇角,继而借着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弱光仔细看了看四周,封闭的船舱里堆放着一些杂草,窗子已经被木板钉死,唯一的那扇门,也不足一米高,想要逃生,很难。
视线落到另一端地墙角处,瞧了少许,她滚着身子凑过去,倚靠上有棱角的柜子,被捆绑住的手搭在那处,上下摩擦。
绳索是真的结实,足足耗时两个时辰她才解开,两只手腕泛着深深的勒痕,有几处还淌着血。
琉璃看着心疼的要哭出来,“公子,痛骂?”
温月华边替琉璃结绳索边摇头道:“不痛。”
少时她随师父游历时,遇到过比这更大的伤痛,那会儿都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更是不会这些,当务之急逃命要紧。
她把两人的绳索解开后,嘱咐琉璃收好,只要一天出不去,这绳索她们便要留着哄骗外面的人。
琉璃倒是也听话,温月华说什么,她都乖乖点头记下。
寻了好久,最后不得不放弃,温月华叮嘱道:“琉璃,这几日我们先养精蓄税,一切等上了岸再说。”
琉璃点头:“是。”
话是这样说,有些事情做起来却不易。温月华和琉璃都是北方人,不习水性还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