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大巴车后面传来高高低低的喇叭声,大家往后一看他们的车子竟然造成了大堵车,虽然乡村小路上车不多但是很窄啊容不得两车相并。 后面有些脾气暴躁的司机已经扔不住降下玻璃大吼道:“你们他妈走不走啊!特么车大了不起啊……” 大家安静了下来并且陆陆续续回到了座位上。 不过还有很多人都在观望着阙罗,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与阙罗交流。 但是对方却并没有说话的欲望,于是他们按耐了下来。 售票员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到副驾时,阙罗偏了偏头,告知她:“今夜勿要继续前行了。” “什么?”售票员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询问,“大师您的意思是晚上还会有?” 阙罗手里的棍子轻轻地点了两下车身,嫩白纤细的手指好看极了,握着那黑色棍子的一端。 “新车。”她叙述的口吻缓慢又平静。 售票员点了点头,“对,上星期才买的昨天第一次开。” “车不吉勿行。” 售票员的脸色一变,她猛地怒声尖叫出来,“我就知道没这好事,” 这辆大巴车看上去很新,卖家说是只开过一两月没挣到什么钱打算另谋出路就低价将车子转让给他们,他们当时有急于换车但是又没那么多钱一听才五万这对他们来说等于中了彩票似的。 又因为这是熟人给介绍的,所以当时就约好看车还带了位修理厂的朋友一起去看,确认是新车,所以想也没想就给买下来了。 说着,只见她颤抖着手摸出一款老年机翻找出卖他们车子的人。 结果可想而知根本就打不通了。 乘客们一听竟然是事故车,刚安静没多久又开始闹起来。 “大家别慌别慌,有什么事我们先停在路边说。”司机表情既是郁闷又是愤怒,本以为自己遇到好事了没想到居然险些丢命。 大巴车停在路边乘客们都拥堵在车厢里你推我挤都想先下车。 下车后他们大一群人表情愤怒地怒视司机夫妻两叫嚣着退车费。 原本只想退一半的毕竟也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但是乘客们怎么肯干,自己差点命都折在上面了。 司机苦着脸,最后只能把乘客的钱退了。 司机也算个老实人,但是这辆车确实花光了他的老本钱,家里还有几口人等着夫妻俩挣钱回家,可这车用不了日子还怎么过啊,他也不可能再转让给别人害了别人啊。 空荡荡的车厢阙罗最后也走下了车。 司机愁眉苦脸的看到阙罗后两眼一亮,眼底一丝希翼,道:“大师您能不能帮帮我们,这车要是没法用我们的日子真的就过不下去了。” 司机一夜之间忽变苍老,他弓着腰双手紧握成拳哀求着,售票员更是大哭的坐在车梯上好久后才朝着阙罗跪着。 “大师一定要帮帮我们啊,这里这里是我们仅有的钱。”售票员哆嗦着从包里摸出零零碎碎的一些钱。 昨天是他们买车后第一次出车,这一趟收的钱刚才又全部退给了那些乘客。 两人怪异的举动引起了不少来往车辆的注意,但因为行人很少所以倒是没有引起较大的围观。 这时,售票员奇怪地看着阙罗用棍子敲地的举动,她抬起头看向她,意外的发现阙罗竟然一直闭着眼睛。 难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售票员虽不肯定…… 就在她出神之际,阙罗道:“去衙……派出所,两日后你等二人便可以开车回家再无怪事。” “谢谢、谢谢大师,这钱是我们从家里带来的零钱还有退您的车费,虽然不多但是我们的心意。” 司机惭愧着脸捧着那些零钱孝敬给阙罗。 司机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多,此时弓着腰驼着背显得就更矮小。 看得出两人的日子肯定过的很艰难,售票员也就不过三十出头却老态倍出,男人同样如此。 阙罗转过身,“你且留着,两日过后便能安然。”说着,她脚步缓慢双手握着棍子摸索着向前走去。 司机将坐在地上的妻子扶起,两人对视一眼后缓缓朝阙罗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目送着阙罗发现走得很慢,夫妻俩明白了大师原来是眼睛不好使。 售票员跟司机说了几句后,她赶忙追了上去,看似走得慢但是她追上去时也跑了一阵。最后她气喘吁吁地握住阙罗的手腕,“大师我带你去最近的车站,路不好走车又多。” 她看得出阙罗年纪很小大约也就十七八岁,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本事很大,只是这眼睛不明白为啥她的家人让她独自出门。 阙罗并不喜别人碰她,但只是僵硬了半秒却没有抽开手。 “多谢。”她淡漠地道了声。 “大师您为什么去帝都啊?帝都虽然很繁华但是也很危险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售票员并没有把她当作一个高人,只是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孤身一人去到那个地方无亲无故的很危险,不免嘴里吐出的字带着几分关切。 “想看看那里。” “哎,其实帝都也挺好,我的孩子也跟大师您一般大明年就考大学了,咱们家啊就指着他光宗耀祖了,”说到自己的孩子她的话底满满都是骄傲与欢喜,“不过孩子能平平安安过一生才是我这做妈的心愿。” 阙罗闻言,心底升起一种古怪的情绪,孩子? 她在说起自己的孩子时话题虽多但是都绕不开她有多么多么的疼爱自己的孩子,里面的感情有多么深沉。 不明白她触动了哪一点阙罗偏了下脸,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似乎睁开了点,看不到其他的,只有淡淡的光点在闪烁。 “他会如你所愿一生安好。” 售票员愣了下,克制不住激动地抖着唇,“大师您的意思……您的意思……” 送阙罗到车站后售票员固执地要给她买票,阙罗拒绝了两次见无效果也就作罢。 目送载着阙罗的汽车远远离去,她心里为阙罗默默祈祷着。 这一次很顺利路程中没有发生任何事,顺利的在第三天下午到达了帝都车站。 帝都的车站可不比那些,这里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下车后是有指示员在车门等着,看见阙罗下车后指示员立马判断出她眼睛有问题,于是走上前去,叫来警卫说道:“小姐我们是车站工作人员,这边是出口。” 她停下了用棍子点着地面试探着路况的动作,那位警卫员一直跟在她身旁尽职尽责的将她护送出去。 路上有眼色的人几乎都隔得老远,虽然偶尔会有几个撞到阙罗。出站之后警卫员还特意询问了她一句是否要打车,阙罗摇了摇头拒绝。 她随着拥挤的人流走上街头,拥挤繁华的大街上车来车往人头攒动。 一座接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以及上面无数闪烁的荧屏都让她有点应接不暇。 喧嚣尘世大概就是指的这样吧…… 热辣动感的舞蹈加上劲爆的歌声、车子快速驶过的马达声、人们交谈的声音。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形态不一的服饰,大胆热情…… 直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霓虹彩灯在夜间绽放美丽的光彩,这个光怪陆离的街上人反而更多了。 直到她停在一家酒店的门口,突如其来怪异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她。 她从一进入帝都就感觉到了这熟悉的邪气,沉默了半晌后,她道,“原来是这里啊。” 于是她转过身走进了这家繁华的酒店。 服务生为她拉开酒店大门,殷勤地走上前为她引路。 “女士这边请!” 阙罗走得慢,与此同时服务生也发现了她手中棍子的用处,于是态度更加亲切了一些。 “这边有台阶请小心。” “谢谢。” 前台工作人员微笑有礼地说:“你好!女士,需要住宿吗?”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松开右手放进裤包里拿钱。 “您是一个人吗?” “对,多少钱?”阙罗问她。 工作人员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不时地抬头注视着她,“目前只有大床房了,一晚1600元,您打算住多久呢?” 阙罗放在一叠钞票在她面前,犹豫了片刻说:“有多少就住多久。” “好的,您稍等女士……”她将钱整理好放入验钞机却不够只有一千三。 “不好意思女士,您这边只有一千三。” “一千三!”阙罗对钱币本来概念就少,皱眉问:“是否能用物品抵扣?” “非常抱歉女士,我们暂时还不能抵扣物品。”工作人员的笑容一直很得体,并没有因为阙罗开口说没钱而生出变化。 阙罗颔首收回那一千三后又问她:“那是否有首饰铺抵押?” “有的,再出门往右走三百米就有一家当铺。”工作人员听她的语言都觉得很稀奇古怪,第一次听人说话跟古人似的。 阙罗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当铺,于是她点了点头,转身用棍子探路准备去当铺。 “女士您请稍等,我这边让我们同事送你过去。”刚刚路过的一位身穿制服的管理人员看见她的不方便,于是出声叫住她并且让礼宾台的服务生送她过去。 这个当铺满满都是唐朝风,无论是从装饰还是建筑上面都证明了主人家的用心良苦,这一砖一瓦的搭建仿佛就是从那个年代穿越过来的一样,与这条繁华朝气现代气息十分浓郁的大街就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了。 “这位小姐是想抵押什么物品呢?能拿给老夫我看一看吗?”里面的工作人员也仿造唐代身着唐装,老人家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进门右手旁的书桌后询问道。 他的右手边橱柜上一格又一格摆放着无数名贵的花雕或古董。 阙罗坐到他前面的雕花椅子,从左手拇指上取下这枚祖母绿的玛瑙扳指。玛瑙色泽优美绿的没有一丝杂质,品质绝对是上等的。 老人家拿起放在他面前的扳指凑近了仔细察看,看时间越久眉头越紧皱,最后他从抽屉起又拿出了另一副眼镜换上后看了一会儿,神色越看越奇怪,最后他磨磨蹭蹭地抬起头,吞吞吐吐地问道:“不知道小姐这物件是从哪里得到的?” 阙罗平静且毫无隐瞒地回答:“家传之物。” “呃……”老人家咂了两下舌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不知小姐家住何方啊?” 阙罗沉默了一会儿,明白其中原因,说:“先生是担心此物来历不明?” 大概猜出他的顾虑,因为识货的人都能判断出此物的价值。 再说一个穿着一身地摊货的人突然拿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物品出现在你面前,是人都觉得怪异。 “这倒不是……”他面带几分被人戳破的尴尬急忙地否认,一大把年纪了他为自己此时他的心态感到十分的羞愧,以貌取人却是不太稳重于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阙罗。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身怀重物不说,说话方式也与现在不同,倒是与那些老古板一样。 他浑浊的老眼一道精光闪过,看来这个小姑娘不是普通家族出来来,否则不可能这么不知人情世故。 他的言语恭敬了些,“那小姐您是想抵押死期还是活期?” “何意?” 老人家听她满是疑惑的口气,向她解释道:“死期就是直接卖给我们,活期就是可以随意抵押时间然后我们评估物品价值后借给你押金,您可以选择一次性还清押金也可以分期还押金。” “不知最后一句又是何意?”面对着不耻下问的阙罗老人家并没有不耐,反而越加确定心中的猜测。 “一次性还清押金我们只会收取你1%的利息,但如果你需要分期还清押金那每次还款的利息就为10%。” 听到这句阙罗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虽然她还不会这里的计算方式但是她大概也能理解毕竟以前也有这种类似的说法。 阙罗考虑了一下,“那此物价值?” 这枚戒指一看便不是凡物,她却丝毫不知,他有点拿不准了,于是他压低几分嗓音告知她,“此物无价。” 她听后脸色丝毫没有动容,只是赞同似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那此物卖你如何?” 老先生震惊了,听他这么说了竟然还要卖 ?他不由地抹了一把老脸,心底深深地为女孩叹了口气。 老先生还戴着那个可以看见灵气的眼镜,再他再三确认下她确定这个小女孩没有灵力,甚至普通至极。 虽然不清楚这枚扳指的来历但是它的气息绝非凡物,即使她不卖来换钱大概也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别的居心叵测的人抢走。 “那好,现如今我这里还没有那么多钱,我先转给你两千万,你要是相信老夫就留下卡号稍后我联系我家老板给你转剩下的钱。” 阙罗皱眉,“不知先生是否有现钱?” “现钱?”老先生大眼一瞪,谁手里几千万的现金啊。 “我并无卡号。” 现在的年轻人不爱用银行卡实属正常,他又问:“那我给你转xx宝或者x信。” “那又为何物?”阙罗摇了摇头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老先生一口大气差点没喘上去,这姑娘到底打哪里出来的,连现在年轻人最常使用的xx跟xx都不知道是什么!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瞪着对方…… 最后老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铁盒子一样的东西举到她眼前。 “你认识这个吗?” 阙罗瞅了许久,“看不到……” 老先生拿着手机的动作僵在她面前十厘米处,他这才想起女孩刚才进来的时候除了有个阙庭海悦的服务生手里还拿着探路用的棍子。 她的帽子压的很低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帽檐阴影下裸露出的那尖尖小巧的下巴及若隐若现的红唇,所以老先生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她患有眼疾。 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先生给愁的哟。 “姑娘诶,那么多的现金你带在身上不仅不方便还很危险,要不你明天去银行办一张卡?” “本想住店奈何银钱不够!”阙罗老实说出了自己的窘境。 老先生思虑片刻,起身走到她面前,“要不这样吧姑娘,我带你先去酒店安歇,住宿费我先给你垫付,明日你去银行办了卡我就把钱一次性转到你账户上。” 阙罗沉吟道:“也可。” 说罢也跟着站起转身朝外走,并没有向他要回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