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不合啊,母后,侯爷和郡主上辈子有仇吧?”没见过世面的小公主惊了:“她们不会打起来吧?”
皇后一派镇定:“无妨。”
真得无妨么……
牌九洒落一地。
淮纵气得脸红脖子粗,压低着嗓音:“萧行,今儿个我订婚的大好日子,你别闹!”
“淮纵!今儿也是我订婚日子,我奉劝你老实点!”
“我怎么不老实了?”
“你偷摸本郡主的手,还想说你很老实吗?”
“那是意外!”
“淮纵,你是不是男人!你承认又怎样?”
“不承认,你奈我何?”
萧行瞪她:“这订婚宴,我看没必要办下去了。”
淮纵腰杆挺直,声势不减:“是。你说得对,依本侯看,趁早各回各家!”
两人气鼓鼓坐回原位,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一刻钟后。
萧行问淮纵: “你怎么还不走?”
淮纵叉腰: “这话该我来问你。”
“好。”萧行点点头:“我走。”
正欲迈动步子,她扭头冷冰冰道:“凛春侯,麻烦把手松开!”
淮纵攥着她衣袖不放,轻佻又无赖:“有本事,你把本侯手砍下来啊。”
萧行缓缓转身:“你当我不敢?”
森凉强势的口吻听得淮纵指尖微颤。
她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好了好了,闹什么?今儿个咱们谁也走不了,订婚宴未结束,想闹翻天都不成,别忘了皇后娘娘还堵在外面呢。你想走,走得了吗?”
话是大实话,可从淮纵嘴里说出来,萧行怎么就觉得那么刺耳呢:“谁在和你闹,别乱说!”
“你就当我乱说吧。”淮纵大长腿伸展开,人懒洋洋倚靠雕花椅子,盯着满地狼籍轻轻皱眉:“萧行,你这动不动就掀桌的脾气,得改。”
原以为能从她嘴里听到顺耳的话,订婚宴没结束她都敢嫌弃自己脾气大了。一口气堵在喉咙,萧行冷笑:“你是我的谁,本郡主脾气大不大,关你何事?”
“怎么不关我事?亲事定下来,咱们就是正当合法的未婚关系,今上赐婚淮萧两府,我有说错吗?”
“是,侯爷怎么可能会说错,可你别忘了,我为何掀桌。”
淮纵心虚的不敢看她。她也不知道为何摸着摸着牌就摸到萧行那只温软柔嫩的小手。仔细想想那腻滑温润的触感,天大的火气也没了。
萧行刚要开口,就听外面传来高呼万岁的声音。
淮纵第一反应是看向落了满地的牌九:“你……”
话音未落,萧行勾唇,大声道:“淮纵!你太过分了!输牌就输牌,你输不起直说便好,掀桌子作甚?”
“你!”你能不能别再冤枉我了!
背锅好累……
淮纵委屈着一张小脸快哭了,萧行的名声是名声,她的难道就不是了么?
跟随皇帝一同踏进门的皇族贵胄,老远就听清萧行那句话了——珠帘挑起,满地狼籍。
众人看着淮纵的神色透着隐秘的古怪,淮纵面无表情顶着张生无可恋的假面同皇帝行礼。
出了这道门,她大概预料到那些杀死人不偿命的流言蜚语了。
凛春侯才高八斗,斯斯文文,像是会掀桌子的人吗?
鸾城百姓一致表示:掀桌子的榜首大人也好威风!
威风个屁!
谁人晓得她心里的苦?
皇家嫁郡主,碍于淮纵背着一口‘掀桌男’的黑锅,四下无人时,皇帝找她约谈,话里话外点明对东陵郡主的喜爱:
“阿纵啊,娶亲后便是大人了,男儿大丈夫在外面威风才是真威风,对妻子得敬爱,别耍小孩子脾气啦。”
淮纵无语凝噎,默默点头。
而后老丈人从外头进来,冷眼盯了她一盏茶功夫,眼看淮纵快顶不住了,萧悬大发慈悲道:“别忘了你答应本王的话。”
淮纵应了一声,迎来送往,照单全收。
萧家乃皇室,皇室人多,且萧行受宠,如今婚事已定,淮纵成了皇族重点关注对象。千叮万嘱,唯恐她会委屈萧行。
被轮番‘关怀’的淮纵走出房门时,感受着明媚春光,蓦地想哭。萧行动不动冤枉她、动不动甩锅给她,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阳光下,萧行站在柔软春光里,美人娴静,摇曳着腰肢从不远处走过来,浅笑着在她耳畔呵气如兰:“委屈啦?”
不等淮纵发表背锅感言,她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唉,真是个小可怜。”
小可怜·淮纵:“……”
你能装得再像点吗?你装得再像点,我咬咬牙没准就……信了你的邪。
猫哭耗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