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这古往今来上赶着破坏自己洞房花烛的有多少?淮纵心里流着泪,眼里藏着深深歉疚。
没有想象里的大被同眠,没有让人迷恋的温香暖玉,淮纵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几近贪婪地嗅着房间里属于萧行的气息。
萧行躺在喜床辗转反侧,扭头见淮纵睡得好好的,火气从眼里冒出来,她坐起身,沉吟片刻,起身来到淮纵身边,蹲着身子看了良久。
这人眉眼生得真好啊,这性子气起人来也真恶劣啊。敢情之前乖巧,全在这等着她呢!
萧行伸手抚过淮纵的唇,眼里掠过一道冷芒。
天晓得淮纵快被吓死了。
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萧行今晚不打算放过她?
还是说……萧行要对她用强?
啊,不不不,萧行最是温柔婉约的性子,矜持自守,美貌端庄,她怎么能那样揣测她?
控制着呼吸,装睡装得不露丝毫破绽。就在她装不下去眼看要昏昏欲睡时,茶杯碎地的清脆声倏忽响起。
她猛地睁开眼,刚想问萧行如何,就听萧行冷声呵斥:“睡什么睡!问过本郡主了吗?”
娘嘞。淮纵膝盖一软,差点给她跪了。
大晚上,干嘛呀这是?
四下静谧的侯府,喜房传来的动静清晰分明。
两人折腾到后半夜,婢女困得眼泪都出来了都不闻主子叫水的命令。
新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婢女弯了弯唇,没想到两位主子玩这么大。可越听越不对劲,侯爷怎么哭了?难道……
“别砸了,别砸了,萧行!”
淮纵声调上扬,萧行挑眉:“新婚第一夜你吼我?淮纵,你好样的。”说完,白玉杯碎在地上砸出十八瓣。
“哎呦,仔细手!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淮纵嘴里小声嘟囔着,见萧行毫发无伤,末了扶额,瞥了眼满地碎瓷:“你怎么这么败家?”
“败家?”萧行气得将她推倒在地,吓得淮纵胆气尽丧,赶紧改口:“不不不,没有败家,可以砸可以砸,想砸多少砸多少!”
“哼。你想让本郡主砸,本郡主偏不如你意。”
望着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小侯爷,萧行蹙眉:“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模样,卖惨给谁看呢?告诉你,淮纵,你好日子到头了!”
不用她说,淮纵也知道,自己好日子到头了,她哭唧唧地看着萧行:“行行好,月亮都困了,你还不困吗?”
说完不忘抬手打了哈欠:“睡吧,明天起来,我再陪你闹。咱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好不好?把房拆了也没关系。反正我的都是你的。”
淮纵眼角浸泪,迷迷糊糊道:“阿行,要乖啊。”
“乖?”萧行耳尖微红:“你以为你哄我,我就会听话吗?”
眼看淮纵站着就要睡着,她暗暗磨牙:“等等!要睡,那也得我先睡,我睡了你再睡。你…你看着我睡!”
这是哪门子道理?
淮纵妥协,挪过去两步,守在榻前:“行吧。都听你的,不然大家都别想睡了。”
萧行躺回喜榻,瞪了眼淮纵:“这笔账醒来咱们再算!”
淮纵接着打哈欠,眼皮沉沉:“求你了,小祖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