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不大聚光的细小双眼微微一眯,胡宏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本来用来指指点点的手猛一拍大腿,“对了,我家石头呢?我刚刚就没瞧见他,是不是被你这个小蹄子给藏起来了?” 见对方上钩,凌芝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一边无辜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胡叔是被谁喊来的?那人恐怕是知道的。” 胡宏壮一愣,反应了片刻,又气冲冲地怒指着她,“你莫要扯开话题,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明明和野男人好上了还有了孩子,偏偏还吊着我家石头,我给他说亲他都不听,邻村的阿芳哪里比你差,石头就是被你勾了魂了!” 凌芝一听也有些怒气上涌,只是忍着不发作,“胡叔是听谁说的我有了孩子?怎又在这猜测这等男女之事?这造谣之人其心可诛!” 在她发脾气的同时,凌芝接收到一条传音。 久违的沟通方式让凌芝有些恍然,在听清内容后,才知晓这些天她的少年真的没闲着,传音也无师自通了。 “芝芝,东北方向的灌木丛里,有个男人躲在那!” 凌芝不动声色地朝东北向扫去余光,果然感知到了一些气息波动。 看来对方并不是隐蔽气息的高手,所以才会被少年们轻易识破,而这也说明,对手派个不知掩饰自己气息的人来打探,其自身实力不会太强。 但凌芝又忍不住进一步细细思量,会不会是对方又派来探底的? 不管如何,她都得先想法儿把他们抛出的胡宏壮这个饵毫发无伤地解决了。 对面双目赤红的中年男人蓬松着粗黑的头发,僵硬地反驳回来,“那你屋里刚刚那声哭声是怎么回事?听贾婆娘说你几次进镇子回来都驮着一堆好东西,定是野男人送的!难为你娘把你生出来,却是个孽障!” 凌芝听他口不择言越说越不像话,简直想撸袖子把他打醒,胡宏壮却比她先一步抡起钉耙,大吼一声朝她奔过来,明显是已经被深入控制没了理智。 凌芝不禁皱眉,这等控制他人的歪门邪道大多伤身体基元,像胡宏壮这种普通凡人被控制之后定会落下病根。 想毕凌芝嘴唇一撇,若是能让她捉到幕后那女子,定不会客气! 在这种对战中,到底胡宏壮还只是个普通人,凌芝团了一颗火苗弹过去,直烫的他缩手丢了钉耙,又张牙舞爪地袭过来。 凌芝没料到对方使出了婆娘般泼辣的打架方法,一个躲闪不及,竟被他扯去一揪发丝,阻挡的手腕划破了一层皮。 胡宏壮的攻势仍然没有停下,却正在凌芝头疼如何不伤及他的时候,一个壮实男人身影忽地从东北向跳出,凌空就朝她施展一招冰刃术,透蓝剔透的冰刃小范围朝她的头顶齐刷刷而下。 惊异的同时,凌芝留心看清了那男子的面貌——粗壮的像是以武入道的修士,肌肉遒劲结实,招招狠辣,但因修为不够,虽力道足够,但冰刃数量不多。 即使如此,却也不是现阶段的凌芝凭借火弹术能对付的,她一次能弹出的一颗火苗顶多能融化一个冰刃。 她如今左有疯魔的胡宏壮张大嘴像是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右有素未蒙面的修士携冰刃雨而来,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如果她会土遁,肯定逃为上计。 灵巧地旋身跳跃躲避过一波攻击,凌芝才练气四层的体力开始下降,额上大颗的汗珠直滚而下,衬着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 “当”的一声,几根冰刃相撞,在空中破碎啪嗒啪嗒地融化落下。 凌芝下意识看向身边忽然多出来的人。 明明只有十五岁年纪的面容却早已脱去稚嫩,只剩下来人始终拥有的淡定从容和浅浅的梨子香味,而如今他的眉间还多了一抹坚毅。 “你怎的现在出来了?”凌芝有些着急,她虽让他们苦练术法,却是想着等她把所有敌手都诱引出来后,再让少年们出其不意地把他们一网打尽。 毕竟对方对她们毫无所知,这是优势,但她们也同样对对手一无所知。 现今梨一这一出场可能就会改变一些方向,虽然她也知道他是因为看她扛不住了怕她受伤才出来的。 “芝芝不用担心,还有弟弟们在呢。”梨一坦然一笑,挥袖间毕陈术施展,半空中的冰刃齐整地转了个方向,直袭去施法的壮汉。 壮汉见来了帮手,倒也不惊讶,反而眼中金光一闪,翻转过身躲过冰刃,脚尖点地,左右手同时结印,黑色圆球顿时出现在掌前,同时朝两人袭来。 梨一将凌芝拦腰一抱敏捷躲开,脚踏刚刚碎落此时又顺从浮起的冰刃避到高处,恰好也挡住了胡宏志的横踢一脚。 与此同时,不合时宜的叫骂声再次响起…… “哈哈果然!这个小贱人藏了男人在屋里!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尖牙利嘴的……”胡宏志再次破口大骂,拾起地上的钉耙坚持不懈。 凌芝不知他怎的还在意这件事,一直关注小屋情况的余光猛地瞥见屋中又迅速奔出一人,正是向来芝兰玉树的白三。 白三冲出来的同时和梨一对视一眼,两人猛地朝壮汉发起攻势,斗升诀变出的小股水浪中搀着地上的碎冰刃,忽然一分为几股,被控制着同时向壮汉袭去。 壮汉没提防又冲出一人,且多股水流难以防住,被冲跌倒在地面。 此时一肤色黝黑的高个头修士不知从哪跳出来,面目凶狠,扶起地上的壮汉,看也不看没用的胡宏壮,两人催动起从怀中掏出的玄色指环上的符印,那符印不知怎的逼出一巨大虎头,直朝她们咬过来…… “遭了!”凌芝挣开梨一护着的手,知道事态紧急,这两人使出的是法器! 还是这种攻击性极强的类型,凌芝从前筑基前遇到这种敌人,都是放符箓例如爆破符五雷符压过去的,那会是门派势力大,家大业大,如今她们一无所有,可怎么敌过这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