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玉房间很小,里头站了她的父母已经显得足够拥挤,她的房间仅仅只有一张床,以及一个桌子,她的房间里头甚至没有椅子,坐在床边便能够直接够到桌子。
衣服全用一个箱子装着放在床底下,还堆着她仅有的两三双鞋子。
这个房间密不透风,只有一扇门。
“你这闺女怎么说话,”妈妈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她本来就讨厌对本就不重视的女儿还费心费力说那么多的话,“什么叫卖女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妈妈?”宁如玉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挣脱开了母亲的手,她的双唇都在颤抖,泪水决堤奔涌,“我……”
她的话音都还未说完,哽咽已经到了喉头,每说一个字似乎都带着痛彻心扉的感觉。
她的父亲站在旁边,袖着一双手面无表情,似乎是在看待一位陌生人,比起母亲更怕的是,她的父亲从未关心过她。
父亲冷漠说道:“要不是这个国家规定有九年义务教育,我们是不会送你去读书的。”
这股冷漠比起冬天被狂风刮起的霜雪还要刺骨寒冷,宁如玉的眼泪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悬在了眼眶上头。
灵魂像是活活被撕裂了一般,她深切感受到她的父母从未关心过她,甚至不将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比起家里饲养的家禽只不过多了一点点自由,这份自由还是这个国家给予她的关心。
她的母亲接过话:“我什么我,哪有你决定的份。你不是想读书吗?读完初中还不够你读的吗?”
“女孩子养大了就是要嫁人的,不然养你干什么,我们就收点抚养费,几万块钱就相当于养了一个女儿了。”
“妈妈……”
宁如玉细细叫着:“妈妈。”
心里面的砖瓦一片片粉碎成泡沫一般,她的心里泛着那股苦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之后不就知道嫁人的好处了。”
如果催促之前的宁如玉从自闭之中走出来的是那股向上的意志。
那么现在刺激她的就是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强烈的恨意,苦难与折磨像是人的灵魂放在刑具上不断打磨。
她对自己的父母、对于饱受折磨的前辈子的恨意,其中也夹杂对于自己的恨意,恨自己不能从这样的环境之中脱身出来。
她低低唤道:“妈妈。”
洛修泽和魏舟让她明白了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那么自由,她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可以凭心而活,只要有一丝光明照亮了她心底的黑暗,她会用尽全力挣脱。
“妈妈啊。”
宁如玉完全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她垂下了自己的头,她的声音又软又细,还带着尚未消退的哽咽声,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