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等女娘们并未在五蕴观过夜,下午太阳西斜之时,他们便坐马车回去了。
他们跟着太子仪仗。
今上共有两个儿子。
皇后生的皇长子,即为太子。
贵妃生二皇子。
太子乃是嫡子,又是储君,在朝野中声望非同一般。
皇帝却更为偏爱幼子一些。
此时两位皇子都快到大婚年纪,朝堂中也隐隐有派系之争。
镇国公娶皇后亲妹,原本应为□□,事实却并非如此。
镇国公只忠于今上,对两位皇子不偏不倚。
皇后这么多年来厚待妹妹,未尝没有拉拢之意。
可惜镇国公油盐不进,这么多年来,对太子还是只恪守臣子本分,一直都未能亲近。
太子去过金谷会以来,没少夸赞镇国公府家刚找回来的表姐。
儿子是自个生的,皇后听了,心中百感交集。
她面上什么都未说,暗地里却没少与自己的奶嬷嬷讨论。
皇后对奶嬷嬷叹,“我瞧莘额这模样,是瞧上镇国公长女了。”
嬷嬷笑道:“先前镇国公长女入宫请安时,奴婢远远见了一面,是个齐整孩子。”
“我也料得是,不然莘额如何会心心念念都是人家?”
“娘娘若是不放心,召安国郡主入宫说话便是。”
“再瞧罢,还需顾及妹妹面子。”
“她既然回来了,那便也是国公夫人的女儿。娘娘召其入宫,那便是恩宠,国公夫人如何会没面子?”
皇后摇摇头,“嬷嬷又不是不知妹妹的性子。”
嬷嬷闻得此言,倒不好再劝下去了。
过了一会,皇后握着绣帕,怔怔道:“明后年莘额便得大婚了。”
嬷嬷笑,“孩童都是见风长。娘娘少时的模样还在奴婢眼前,此时太子都快要大婚了。”
“这话是,也不知过得三五年后是什么光景,莘额会娶个什么样的太子妃回来?”
事关太子,嬷嬷并不敢随意答话,便沉默不语。
皇后又问:“嬷嬷,你说是娶个年长些的回来好,还是娶个年幼些的回来好。”
此话暗示意味极浓重。
嬷嬷斟酌了一会,谨慎道:“依奴婢瞧,若是成婚尚早,还是娶个成熟稳重些的为好。”
皇后一叹,“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片刻后,她道:“传我旨意,着安国郡主后日入宫罢。她回来后,我还未见过她。”
底下女官忙行礼应了。
皇后宣容安入宫的旨意传到镇国府,不仅容安讶异,容贞等人更是倍觉奇怪。
容贞拧着帕子脸色阴晴不定地朝戚夫人道:“母亲,你说姨母什么意思,为何会突然宣容安入宫?”
戚夫人拍拍她背,“莫多想。她身上有陛下给的封号,又刚找回来,你姨母身为一国之母,总不好一直不见她。”
容贞脸上阴云仍未散去。
她咬咬下唇,小声对戚夫人说道:“那日金谷会,表哥频频看容安。”
戚夫人手一顿。
哪怕她与这个继女不对付,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继女无论脸蛋身形还是气韵,在众多闺秀中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