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还那么小,哪有那么快?”
“小女娘花期也就那几年,悯柔还与老身念叨呢,想多留贞儿几年,又怕花期过了。若不多留,恐怕现在开始便要留心相看了。”
皇后沉默了一下。
刘老太君观察着她脸色,见她这番反应,心里有数了,不由暗叹一声,道:“先前还曾笑言她与太子青梅竹马,一转眼,小儿女们都长大了。”
皇后知晓刘老太君要说什么。
她往旁边看一眼,身边嬷嬷与大宫女收到颜色,忙使眼色让宫内侍立的宫人们退下。
殿门被关上,皇后脸上显现出些许疲惫,压低声音道:“母亲知道本宫,本宫是极喜爱贞儿的,可事关东宫,本宫真做不了主。”
刘老太君瞬间心疼了,忙拍拍她的手,“老身都知晓。”
皇后接着道:“陛下除却初一十五外,已极少来本宫处。本宫隐隐听人说,外戚势大,有碍国本,恐怕陛下心里有了隔阂。”
刘老太君拉着女儿的手,又心疼又惊慌,“何至于此?”
皇后苦笑着摆摆手,低声道:“无论如何,陛下都不乐见下一代再是戚氏血脉了,不然一直娶戚氏女,这朝廷是姓沈还是姓戚?”
刘老太君骇然,急声问:“陛下果真那样想?”
“陛下天威难测。”皇后叹一声,“家里敛着点便是。”
刘老太君连连点头,过后犹豫了一下,又问:“陛下可是有意让镇国公长女为太子妃?”
“本宫尚不清楚,不过若不能娶贞儿,本宫倒是宁愿容氏长女来做这个太子妃。”皇后声音再低了些,“安国郡主身上,还有南山侯府大半个身家呢。”
当年瑶光长公主与驸马唯育有一女,公主府家产大半都给女儿陪嫁到南山侯府。
长公主之女又只育一女,那便是容安的母亲。
于是长公主府大半家产与南山侯府一半家产都充作了容安母亲的嫁妆,陪嫁到了镇国公府。
这是一笔足以令绝大多数人疯狂的财产。
容安嫁别人未必能将这些陪嫁全带出来,若嫁与太子,并无人敢贪墨。
眼见着儿子年纪渐大,贵妃生养下来的二皇子不过比太子小几个月,也快到了出上书房的年纪,皇后不得不多思量一些。
尤其皇帝偏疼小儿子,儿子坐在太子位上,也并不安稳。
再过得一两年,儿子与二皇子都要娶妻。
儿子若是娶一个选秀出来的女娘,远不如娶容安。
手里有银钱,儿子的日子总能好过些。
皇后这么简略一提,刘老太君便明白了。
她道:“是老身思虑不周。”
“母亲哪里思虑不周了?”皇后握着钱老太君的手,心里千百种心酸滋味都咽下去,道:“只是还请母亲与妹妹说说,盼妹妹莫要误会才好。此时万事未定,本宫也说不好,再等两年罢。”
刘老太君忙应,“娘娘说得是,说到底,几个小儿女都还未到婚嫁年纪,再等等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