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披了羊皮的狼?”傅灵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悲愤难抑地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她可是你的嫂子啊!”
后齐业喉间一甜,被她这一盆突如其来的脏水泼得差点气吐血。
傅灵君却还在说,骂他道,“你竟然能爱上自己的嫂子,还为她打自己的老婆?!!”
“来人!!”后齐业喊。
门外的侍卫立刻冲入了门中。
“五皇子妃,状若疯癫,胡言乱语!把她关进东厢,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你敢关我?”此时的傅灵君几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挣扎怒骂地道,“敢做就不要怕被人说,人家是你哥哥的太子妃,是你的嫂子,你竟然敢看上你自己的嫂子!就不怕传扬出去被天下人耻笑吗?!!”
“给我把她的嘴也堵住!!”后齐业气得浑身血液逆流,坐在屋内,手臂都是颤抖的。
如果说他之前还对傅灵君抱有一丝希望,如今亲眼所见,这希望就连同爱情的火花一起被浇灭了。
管事凑过来,道:“殿下,刚才主子娘娘在府里大喊大叫,这全府上下怕是都听到了。”
“叫他们的嘴都给我闭严实了!”后齐业攥紧拳头砸桌子,咬牙切齿地道:“疯子,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管事犹豫片刻,道:“这样的流言若是传出了府,对您和太子妃娘娘的声誉都会有影响。而且主子娘娘她在坊间还有善名,关着她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说该怎么办?”后齐业冷冷地道。
管事恭敬道:“不若让主子娘娘病逝。”
“不行!”后齐业反射性就拒绝了。
“殿下。”管事劝道,“纸包不住火啊!”
“再等等吧……”后齐业蹙眉,道,“再等等。”
※
东宫,牡丹亭内。
汴京第一场大雪终于铺白了天地。
傅瑜君坐在亭中刺绣,外头的雪花悠游自在,时不时就勾引着她的视线。她忍不住抬头,手一错,就被针给扎了一下!
“啊!”鲜血染上了丝绢,傅瑜君抢救不及,懊恼地擦了擦绢面。
不过就一滴血罢了,这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又白花了。
“都开始下大雪了。”她低叹着道。
为什么后齐修还没有回来?
傅瑜君让红袖回宫去取块新绢子来,自己就坐在亭中等候。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触目可及,真真似鹅毛一般大小。
傅瑜君起身,去接了一片。
雪花融化在掌心,她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踏下了亭阶。
东宫内的宫人多数都因这大雪躲在屋中,傅瑜君漫步在雪中,一时也无人能看见她为她打伞。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也是同样的大雪,后齐修便在这一日被废,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的死讯。
王氏长者牵扯进孝德仁皇后之死的人全都被后齐修杀光了,剩下的王氏族人唇亡齿寒,自然不顾一切要把他拉下太子之位。后齐修全顺他们的意,然后就在漫天大雪中离开了京师。
傅瑜君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擦了擦自己有点通红的眼睛。后齐修的死讯传回汴京,太后就召见了她。她告诉她说,她在坊间的名声已到人人称颂的地步,若不是有她助力后齐业,太子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当年的她只看出了太后的伤心,却没看懂。她甚至为大周不必交给那样一个荒唐的太子而感到高兴。对太子本人,她只不过有局外人的怜悯与唏嘘……
“怎么还哭了呢,是不是想我?”
一柄充满了江南特色的油纸伞遮在了头顶。
傅瑜君抬头看去,就见后齐修替她打着伞,笑眼盈盈,满目温柔。
“你回来了?”她道。
然后她扑进他怀里直接抱住了他,闭上眼,道:“是,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