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灯火聚燃。
容煜回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笑的。眼下天色不早,小孩儿不知道其中缘由,也不知等着急了没有。
已经换回常服的人推开了大堂的门,却并没有人迎接。
小孩儿正和容瑰公主在下棋。
顾云向来不喜这些个斗来斗去的东西,瞥了一眼,便带着茶点坐在一旁吃东西。
容煜没有出声,静静看着二人对弈。
是阴阳棋,这棋是曾周游各国的一位方士所创。将两军交战缩在了方寸棋盘之上,因着玩法稀奇有趣儿,在民间和皇城都很流行。
宫里有专门教授阴阳棋的先生,容瑰公主的棋技整个皇城里很少有人能敌。
容煜默默看着,忽觉江逸白这一盘棋下的很有趣儿。
看似处处受制,实则已诱敌深入。容瑰公主杀的厉害,已然乱了自己的阵脚。
不出片刻,容瑰已然快没有回还的机会。
江逸白的目光散了一散,问道:“可否悔棋?”
容瑰愣了一愣,片刻后,洋洋笑道:“自然,你是头一次玩儿,我让着你。”
“多谢。”江逸白说罢,撤去了最为关键的一个棋子儿。如果说方才江逸白布了一个阵,现在这个阵的阵眼便被撤去了。
容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开始破阵。
不出一刻,江逸白落败。
“输了。”小孩儿脸上没什么表情,输的坦然。
容瑰公主歪了歪脑袋,叹道:“已然十分厉害了,第一次就这么好。”
“第一次?”容煜闻言看了江逸白一眼,他还以为小孩儿是从前学过的。
江逸白从方才便知道容煜进来了,等下完了棋,才起身对着容煜行了礼。
容煜明明说带他出宫的,可是到了公主府自己就跟别人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鼻息间隐隐有劣质脂粉的香气,江逸白想起来若水说过,顾总领是在花楼安家的人。
他抬眸看着着容煜,眸光沉了一沉。
很乖的孩子,便是站着不说话,也十足惹人怜。
容煜看了许久,这才想起来解释,他把怀里的东西直接塞进了小孩儿的怀里,低声道:“今日去见了个故人,去的匆忙没与你说,方才街上看见这些,我想你该是不曾用过晚膳的,带回来给你尝尝。”
打发小孩儿的东西,江逸白心里是不稀罕的。可当温热的的纸袋子被塞进怀里时,江逸白的心还是软了。
冰天雪地里走这么些时候,这些吃食居然还是热的,应该一直被捂在怀里吧。
容煜这才坐下来,容瑰公主围容煜身边,说江逸白下棋的天赋好,一定要请个好些的师父教导。
容煜应下她。
屋里头四个人围着炭火炉子说话,小姑娘叽叽喳喳说的聒噪,一个人造出了十个人的架势,混不像嫁过人的。
宫门落锁前,几人离了公主府。
顾云将两人送进宫城,一转眼又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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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殿内,江逸白坐在矮榻上看着殿外的景色。
天阶夜色凉如水。
江逸白很喜欢大燕的月亮,月光穿过夜色落在雪地上时,整个院子都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