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牙齿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他浑身发抖，面朝朱由校跪在地，看着朱由校客客气气地开口道：“多……多谢皇爷赐死……”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朱由校居然要他死，可他明白自己没有选择。

非要说选择，那也是选择怎么死……

要么把这杯毒酒喝了，利利落落地死，要么被楚云飞的人用枪打成惨不忍睹的筛子……

没有第三种选择。

那他还不如把毒酒喝了，只要能留下一个全尸，死后的名声也不会像王安那么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进忠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端起了酒杯，闭眼睛一咬牙，就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就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

一秒。

两秒。

……

李进忠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匪夷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四周。

这么久过去了，他却是没有毒发身亡。

他没死？

李进忠忽然激动起来，他真的没死，他还活着！

那杯酒里面并没有毒！

李进忠的心情无比复杂，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万万没想到这只是朱由校对他的考验。

要是刚刚王安喝了这杯酒，兴许王安就不会死了……

还好他机智果断，把那杯酒给喝了，不然他恐怕跟王安就是同样的下场。

李进忠后怕无比，对朱由校既有感激又有敬畏，从里到外完完全全臣服。

朱由校看着李进忠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从前的李进忠已经死了，就赐你一个新的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魏忠贤！”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心有余悸的李进忠连连答应。

“那么，回答吾，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李……呸，奴才叫魏忠贤。”魏忠贤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好！朕，要独揽乾坤，乾刚独断，尤其讨厌别人来控制朕！”朱由校从椅子站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直接把自己的称谓变成了朕。

“朕的事情，朕自己来做，你的事情，那就要你自己来做，跟你对食的客印月，你自己处理了。”

朱由校重新坐下，拿起奏章继续批阅。

魏忠贤知道朱由校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但朱由校的话却是让他浑身一震。

客印月……

没想到朱由校连这种事情都一清二楚，他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朱由校？

朱由校在他眼里是如此的神秘，以至于他每次都能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皇太子，让他每一次都能大吃一惊，完全看不透一般。

可他在朱由校眼里却是一个透明人，对方对他一清二楚，将他牢牢攥在手掌心，甚至连他的姘头是客印月这种事情都清楚。

最可怕的是，朱由校在他面前逐渐展现出来的残和冷漠……

客印月可是朱由校的乳母，十八岁入宫便负责抚育朱由校，乳母虽不能算作真正意义的母亲，可也是有感情的。

朱由校连自己的乳母都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