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称呼霍言泽的？”

单亦秋本是随口一问，但出口后她才想到，按照书中“霍言泽”的人渣程度，这个问题恐怕会影响小深的心情。

然而在她改口之前，同时扮演了凶手和受害者两个角色的霍言泽就开口了：“就……很普通的那种，直接叫名字。”

单亦秋：“……”不，再怎么说，称呼自己父亲时，直接用名字都不算普通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霍言泽有些不自在地抓抓衣角，道。

“嗯……”单亦秋挠了挠下巴，认真地分析起了自己的想法，“想知道你眼中的他是什么样的吧。”

她对“霍言泽”的认识都是来自于书中剧情，和脑中原主的有些混乱的回忆，相当缺乏真实感，导致在她看来，“霍言泽”更像一个设定单薄的虚构人物。

霍言泽被询问了自己对自己的看法，一时有些失语，还产生了种正被记者采访自我认知般的错觉。

可考虑到单亦秋对“霍言泽”的偏见，现在他又不能来个闭眼吹……想了半天，他说：“还可以。”

“还可以”是个很微妙的形容词，霍言泽试图用它扭转单亦秋的印象，单亦秋则觉得这是对方报喜不报忧。

于是单亦秋露出了内疚担忧的表情，揉了揉霍言泽软乎乎的脸颊。

霍言泽已经逐渐习惯了单亦秋这种揉脸摸头的行为，脸皮也越来越厚，要是儿童形态再多维持一段时间，他就能做到随意撒娇都不眨眼了。

“我们小深受苦了。”单亦秋轻声说道，想要安慰乖巧又安静的儿砸。

被当作小可怜的霍言泽青筋一跳，觉得扭转单亦秋的看法这事势在必行，他说道：“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

单亦秋与霍言泽对视，差点被他认真的目光动摇了看法，她迟疑地问：“……他没有不许你出门，不让你和同龄人接触，没有给你灌输他那些冷血理论吗？”

说完后她还拍拍霍言泽的肩头，“放心，有妈妈给你撑腰，你受了什么委屈，全部告诉我，我们之后给他讨回来！”

霍言泽听了竟然还有些小感动，要是单亦秋想报复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就更好了。

“霍言泽这个老男人可坏了，没有正确的三观，又冷酷又霸道……”想到“霍言泽”这三个字，单亦秋的肾脏部位不禁隐隐作痛，便说得多了些。

越听越不对劲，霍言泽赶紧制止了她：“都过去了。”

单亦秋怔了一下，然后嘴角慢慢上挑，绽开一个轻快的笑容：“对，都过去了。”

被“霍言泽”伤害的原主已经不在了，小深也好好地待在她身边，她没必要依旧背负着这份痛苦行走。

把原主曾经遭受的痛苦，回报给施加的人；陪伴着小深成长，带他避开书中的遭遇——才是她应该做的。

然后呢……等小深长大了，她也就能毫无牵挂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从穿越伊始，单亦秋就有种奇妙的感觉：只要自己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就能够回去。

只是因为放心不下小深独自一人生活，她才没有起尝试的念头。

“秋——！”

“嗯？怎么了？”陷入沉思的单亦秋被霍言泽的一声叫喊唤回了神。

霍言泽注视着她脸上的笑容，良久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们中午吃什么？”

单亦秋的注意力被顺利转移了，她想了想，问：“想吃寿司吗？”

霍言泽道：“嗯。”

他任由单亦秋牵着，走上了街道，一边听她讲寿司的话题，一边乖巧应声，但他盯着单亦秋的眼神却越发幽深。

不是错觉，霍言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