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成婚就同住一间房,即便有婚约在身恐怕也会遭人非议。”这是在慕远看到离垢出现在慕凝房里的第一句感言。
他周身仿佛弥漫着柠檬的酸味,他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
慕远好歹是第一男主,定力和耐性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要是把这个角色换成是普通的师兄,那准是当场就把出现在师妹闺房里的男弟子暴揍一顿。
为了防止误会加深,慕凝穿插在他们两人之间,面向慕远解释道:
“离师兄为救我而受重伤,不便回州宁山,我收留他几日又何妨呢。先不说他是我未婚夫,换做是师兄你,还有其他同门手足,我的做法都是一样。”
她实话实说,所言倒没有一个字是假的,除了“未婚夫”一词。
那晚欺骗了慕远一次,今日总不能又替离垢改成另外一个身份。她只得将计就计,能过一关是一关。
“不跟你争辩罢,现随我去辟心宫听传。”看慕凝的态度认真诚恳,不像有假,慕远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知道,大师兄且在行云宫外等我,待我跟离师兄吩咐几句就去。”慕凝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不要太久。”慕远离去前特别交代道。
看来现在的慕远还不算令人讨厌,不八卦不传绯闻,在面对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之前还能够保持头脑冷静,深思熟虑。
这也许是他以后能够成为仙帝的重要品格之一吧。
眼见着慕远的背影离去,慕凝才转身跟身后默不作声的离垢说:
“离垢哥,我不是有意要利用你的。当晚的情况我无法控制,所以才会跟师兄说你是我未婚夫,你就当做是权宜之计,请不要放在心上。”
离垢淡淡道:“若被你真正的未婚夫听到,他会很伤心。”
慕凝摇头:“不会,我跟他没见过面,管他伤不伤心,只要你答应不怪我便好。”
她那所谓的未婚夫还不知是哪户公子,能跟慕家订婚的大抵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既然还没成婚,就有退婚的可能,除非未婚夫很合眼缘,不然等她回去慕家之后死都要把婚约推掉。
“不怪你。”许久,离垢才开口说出这句话,像是考虑了很久一般。
“那我去长陵峰了。”慕凝朝他微微一笑,得到他的理解,一颗悬着的心随之放下来。
离垢点头默许,便取下背上的长剑,换而牢牢将它系在慕凝的后背,然后一声不响地背对着她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慕凝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上多出了一把长剑。
这把长剑很轻,剑鞘外用旧布层层包裹着,看不出剑身原有的形状。
他总是奇奇怪怪的,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些什么。说好听点是高深莫测,说不好听的就是闷骚,唯独要求她抄写心经时离垢才会显得稍微正常些。
不懂,随他怎样就怎样吧,赶去见真庸道人要紧。虽然她对这个师傅没有太大的感情,但至少要担当好徒弟的角色。
***
长陵峰,辟心宫大殿。
空旷的大殿中,五位真庸门下的弟子坐在左右两边的旁席上,等待着真庸道人现身。
旁席第一个位置是真庸道人的大弟子慕远,他丝毫不浪费等待的时间,以打坐的姿势在闭眼念法。
在他身旁的是二弟子闻人罡,他轻敲折扇,面带浅笑,左右观察所有人在此时此刻的状态。
三弟子容朗听闻真庸要推他们几个为掌门候选和传授功法,便也千里迢迢地赶回云涞门中,还是今早刚到的。
花飞絮在师门中排行第四,年龄与容朗相仿,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傲人,面容美艳。
她连夜从广陵赶到州宁,没来得及卸下脸上浓厚的妆,简单换上云涞门的弟子服就过来了。她脸色很疲惫,不顾形象拖腮打瞌睡。
慕凝坐在右排的最后一个位置,与花飞絮相邻,与闻人罡相对。她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坐得腿脚麻痹,扭扭捏捏的十分不自在。
半盏茶过后,真庸道人才从辟心宫大殿的正门外飞身站立在正席位上。
只见真庸道人一手握一块碧玉令牌,一手顺摸着雪白的胡子道:“此次把你们五个叫唤过来,想必都已经知道所谓何事。”
声音之洪亮,整个大殿回荡略微的回音。
慕远在真庸道人入场时便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十方谪仙令,拳头不禁握紧,隐忍着心中的冲动。
“你们都随为师到辟心宫的后殿,在传授功法秘典前首先去拜见祖师爷。”真庸道人话落,移动手里的十方谪仙令。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