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裴念已经死了,不会再出现了他的面前……
“人都死了,你要保护好你的身体你不知道吗?你这样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让我很担心,ok?”
“陶杨?”沈舒宁闭上眼睛,虚弱的喊了句。
陶杨深呼吸一口气,不满地说:“除了我还会有谁这么老妈子的来关心你。”
沈舒宁无力扯了下嘴角。
“你状态看起来太糟糕了,我带你去医院吧。”陶杨坐在他的身边,抬手把液晶电视给关了,他厌恶的皱着眉头,看着房间里全是一个裴念的画。
简直就是悬疑恐怖片的场景。
每张画都是裴念,裴念的笑,裴念的抬手,裴念的回头,它们刻印在每一副画上,凌乱的画架朝不同的方向摆着,四面八方,都是裴念。地下洒着颜料,已经干涸了,水笔以及断裂的铅笔散落在上面,乱糟糟的风景。
陶杨有严重的洁癖,他看着这一幕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吼沈舒宁的心。
“我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他问。
沈舒宁疲惫地含糊道:“都行。”
陶杨说好,转身去了厨房。
他乒乒乓乓的,给沈舒宁做了一碗瘦肉粥,端着碗陶杨回到沙发上,将沈舒宁晃醒,把粥递了过去。
粥有些烫,沈舒宁慢慢喝干净,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饭,肠胃空荡荡的,以至于能清楚的感知到热粥从喉咙里流到肠胃的体感。就像水流从透明的胶管里流到另外一头。
喝完粥,沈舒宁昏沉沉的脑袋好了许多,他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陶杨看着他虚弱得快死掉的样子,面无表情道:“沈舒宁,我希望你早点走出来,别再这个样子。”
沈舒宁依旧没说话。
他无法再走出来了,因为裴念,他获得了一个正常人的世界,也因为裴念,他再次回归以前那个充满了病态与疯狂的噩魇。
他连睁开眼睛面对这个世界都不想。
空气很是安静,房间里的裴念用目光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她们脸上带笑,就像人偶一样,死寂的气氛蔓延,沈舒宁长舒一口气。“我会走出来的。”他对陶杨说,嗓音沙哑又微弱。
陶杨拥抱了下他,表情变得柔和,“你一定能走出来的。”
他起身去打扫房间,打扫完后他看着这些画,这些画里的裴念都很美,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女性能比得上,但这却让他更为的厌恶。如果说他认为沈舒宁之前的画是直面恐怖,那么现在的裴念在他眼中就是隐藏在美丽下的毛骨悚然。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裴念那么完美的女人,她出现在沈舒宁面前绝非意外,但是沈舒宁如同一个瘾君子样的沉浸其中,根本劝不动,他也没有办法。
这样想着,他侧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着手瘦到骨节分明的沈舒宁,开了口:“沈舒宁,你要不先搬过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你在这里我太不放心了,搬去我那里我方便照顾你,也方便我去上班。”
“明天吧。”沈舒宁轻声回着他,“今天再让我待一晚上。”
陶杨没想到沈舒宁这么好说话,他眉头舒展,“行,我会让人收拾房间出来,你不是喜欢荒诞派的画作吗?前几天拍卖会有人拍卖一幅《晚夜》,我给你买了下来,挂在收拾出来的房间里,你看着心情会好一些。”
那幅画他花了两千多万,他并不喜欢那样的画,不过沈舒宁喜欢,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