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皮怪被重卡远远抛在了后头,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四人这才松了口气。 刘金胖擦了把头上的汗,“想不到还有这种吃枪子儿的玩意,而且那东西舌头上还长着倒刺,不知道有毒没毒,看样子咱们以后是不好混喽。” “也不一定有毒。”陈冰担忧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肖毅,“至少肖毅他能免疫丧尸的病毒,但愿这次也没事。” “啥玩意?你说他能免疫丧尸病毒?”刘金胖的小眯眯眼睁得老大,“要是真能免疫,那还不简单,抽他的血弄成疫苗,每人打一针不就完了吗?” 这话勾起了HD1病毒的回忆,陈冰苦笑一声刚要回话,只听肖毅挣扎着喊:“先去拿商务车。任何时候也别放弃干净的水。” 陈冰拍拍他,示意他不要激动。 在大伙的催促下李诚波只得绕路去寻找停放商务车的工地,嘴上却念叨:“水倒是次要的,还是先想想着么逃命吧。杀了别人好几口子,这重卡又是我偷的,被他们追上了全都得玩完。” 刘金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波,你咋知道我们杀了人?还知道往这边跑。” “这么大的枪声不是聋子都能听见了。” “那你是怎么偷到重卡车的?”陈冰问。 李诚波支支吾吾地说,他在诊所旁边的汽车里看见那伙人进去了,然后就听见他们喊杀人又听到枪声,知道事情不好,于是从巷子里溜了出来。那伙人的重卡正停在兴华街路口,李诚波偷了车循着枪声过来救人,正好遇上逃出来的刘金胖。 他这话编得漏洞百出,但车上的人伤的伤,吓的吓,肖毅又处于半昏迷状态,谁也没怎么留意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事实上李诚波见陈冰他们一直没回来,估计在里边出事了,又眼见着有人拿枪进去,他溜到墙边,听到里面吵吵嚷嚷说有人被杀。 他心想肯定是肖毅干的,要是被人发现指不定要受牵连,因此他果断选择逃走。 谁知道一慌慌张张走错一个巷子,转晕了头,遇到几只丧尸和变异犬他一个人对付不了,只得没头苍蝇一样玩命的跑。 怪物在后面越积越多,李诚波吓得屁滚尿流,冷不丁发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蹲在偏僻处大解,稍一犹豫,冲过去抓了她丢给怪物,小姑娘死没死他不知道,反正他是逃脱了。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被害的小姑娘身后还跟着一帮人,很快就发现是李诚波干的,全都提起武器追了过来。 好在李诚波跑的快,绕到大路看见一辆重卡开着车门,跳上去就来了个生死时速,直接把那帮人带飞了。 不过李诚波也慌不择路,正遇上跑出来的刘金胖,这才阴差阳错救了大家。 但这种拿小姑娘喂丧尸的勾当他可不愿意透露给外人,更何况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去喊楚天。 要知道楚天可是兴华武馆的王牌教练,身手之高在全省都赫赫有名,多少大佬想重金拉拢他为自己服务,可惜从未有人如愿。 恐怕那小姑娘跟楚天有点关系,如果被人看见自己的面孔,那可就倒了大霉。 要是肖毅的身体没问题,或许能与他一战。只是现在…… 从后视镜里看到肖毅萎靡的样子,李诚波暗自叹了口气。 看样子得赶紧想办法离开华都,必要的时候,耍点花招也无妨。 李诚波心里盘算着,已开车到达之前的工地。没人能想得到这稀烂的工地里还停着一辆商务车,所以车上的物资一点也没丢。 一下午疲于奔命,他们又饿又渴,除了肖毅昏迷吃不下东西,其他人囫囵吞枣一样吞下各种面包干粮,又补充了不少水。 刘金胖不会开重卡,不忘揣着两包方便面上了商务车,打算在车上干嚼。 很快,重卡打头商务车在后,他们原路往松山的方向开去。 陈冰这才发现,黄昏不知什么时候已近了,斜阳远远挂在天边,在流云的衬托下像又沙又油的咸蛋黄。 她想起在孤儿院时,就着这样的咸鸭蛋她能吃上一大碗饭,只可惜十个倒有九个的咸蛋黄被人抢了,导致她对这种东西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要是一个月前的华都,现在也该是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时候了。 陈冰看着车窗外一排排阴沉的大楼,那些曾经属于人类的洞黑的窗口,现在正被另一群物种占据,它们以人类为食,不计生死,直到生命的消亡。 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他们中途加了一次油,顺路拿了几箱油桶。 陈冰在加油站的小超市里意外发现了猫粮,杀死里面的丧尸后,她把剩下的猫粮全部搬上了卡车,足足有六十多斤,还不算两箱罐头,差不多够小李子吃大半年了。 李诚波看着这么多猫粮,也没吭气,只是催促她快点上车赶路。 等好不容易折腾到家里都快晚上八点了,叶倾颜哭哭啼啼扑上来,对李诚波说:“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了,再也不回来了。” 看见她眼睛红肿,李诚波知道她这一天里也不好过,勉强抱了抱她。 刘金胖直奔床边,看他老头子挺精神地坐在床`上,见儿子回来,直嚷着肚子饿。 陈冰上前一摸刘乐水的头,发现烧真的已经退了,不由狐疑地问:“你爸前两次发烧也是这么退的?不可能啊,都高烧快四十度了,按道理是伤口感染,没并发肺炎就不错了,怎么还能自己退烧呢?” 刘金胖说:“前两次没这么高的温度,而且我给他吃了感冒药,烧很快就退了。” 陈冰不再说什么,先是安顿好肖毅,让他横在床里,消毒过后,给他把左腿的子弹取了出来。这子弹的成分看样子是硫炭硝,估计是从鞭炮里挖出来的,还好没打中动脉和神经,陈冰给他做了清洗之后和肚子一样进行了缝合。 肖毅这时候也清醒了许多,陈冰趁机喂了点抗生素给他吃。 同样的药陈冰也让刘乐水吃了,以防万一。 因为停水了,大家商量着这么多人住在安全屋里气味很大,想要搬到楼上去。 李诚波最积极,挑了一间一楼的客房,自己跟叶倾颜住。二楼的两间卧室一间住着刘金胖爷俩,一间让给陈冰和肖毅。 今天晚上就暂时由刘金胖跟李诚波轮流守夜,刘金胖守前半夜,李诚波守后半夜。 等一切安排妥当,陈冰到厨房里煮了几碗白面,只有刘乐水跟肖毅的碗里加了鸡蛋,其他人都是老干妈拌猪油,看得叶倾颜直皱眉头。 “不吃就给我,你别糟蹋了。”陈冰厉声说,“懒成这样我也是服你了。家里一个病人一只猫,就你有手有脚,弄点吃的给他们能累死你啊?” 叶倾颜自知理亏,这时也不敢还嘴,饿得狠了,再加上调味不错,一碗面也扒拉个精光。 小李子看到猫粮可欢实了,绕着陈冰身边不离脚。见陈冰把猫粮倒在猫碗里,它扑上去咬的咔啦咔啦响,舔嘴抹脸吃得不亦乐乎。 陈冰见小李子吃得高兴,不由得摸`摸它的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让它一个人流落在外,肯定是没命了。但要是带它在身边,遇到怪物的时候也难以周全,不由一阵唏嘘。 喂饱了小李子,陈冰到二楼收拾碗。 肖毅的床头还剩下半碗面,不过鸡蛋倒是吃完了,这让陈冰的心里有了些安慰。 能吃的下东西就好啊,起码证明伤势还不算太严重。 独自下到厨房,由于停水了,又不能拿饮用水来洗碗,陈冰只得用餐巾纸把碗都擦了一遍,准备下一回再接着用。 在没找到水源之前一切只好将就了。 望着灰突突的后院陈冰有些蔫蔫的。肖毅受伤,刘金胖的直升机也飞不起来,燕儿岛好像变得遥遥无期,没了个盼头。 回到房间,陈冰发现肖毅醒来过一次,因为她摆放在沙发的枕头被拿到了双人床`上,肖毅的枕头边。 陈冰有点无语,这家伙是怎么爬起来的?难道之前病殃殃的样子都是装的? 刚要把枕头拿回沙发,床头一只爪子却伸了过来,热热地拽住她,“别走。” “发烧了吗?”陈冰探探他的额头,感觉还算正常。 床头柜上点了两根蜡烛,她看见肖毅紧皱着眉头,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又问:“怎么了?哪里痛吗?” 肖毅按了按胸口,“这里痛。” “奇怪了,你又没有心脏`病。” “你太偏心了。今晚回来,你先不管我,只问那个老头。”肖毅叹了口气,“所以我伤势严重了。要是我这个保镖没了,估计你日子也不好过,要不这样吧,今晚你侍寝一夜,说不定我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