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标记和抑制剂这两种办法吗？”他拿起宣传纸挡在前面，小声问白鹤文，“放着不管行不行？”

白鹤文严肃地看着他，“那很危险。”

白鹤文掏出手机，给汤佳乐看本地头条新闻——男子宅在家中三月，发情期心源性猝死。

汤佳乐心有余悸，坐直了，开始认真看科普片。

放映结束，专家打开灯，他客套地问了句：“有人想提问吗？”

哗啦啦走了一片。

白鹤文却举起手。

“哦？”专家似乎很意外，扶了扶眼镜。

“您好，我想问发情期可以进行运动吗？”

会议室喧哗乍起，留下的人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盯着白鹤文。

“帅哥，你想做什么运动啊？”

汤佳乐瞪了他们一眼，引来更多口哨声。

白鹤文不为所动。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对象了。”专家道，“如果使用抑制剂，就要度过应激期以后再进行体育运动，这期间会使得心率上升到120的运动都不要尝试。”

“谢谢。”白鹤文坐下来。

“谢谢。”汤佳乐握住白鹤文的手，他知道这是为自己问的。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汤佳乐用手机在路边刷开一辆共享单车，“诚邀你跟我回家。”

“好。”白鹤文坐上去，轻轻环住他的细腰。

只是汤佳乐住的地方没有共享单车的自锁机器，他们得多走一截路。

那是条长坡，旁边栽种着一排栀子花。有几家菜农出来摆货，身边围着退休的老爷爷老奶奶。

汤佳乐也收获颇丰。他左手提着在水中游动的黄鸭叫，右手抱着一泡沫盒鸡蛋、花生苗，还有几根农家腊肠。

白鹤文不能剥夺汤佳乐的快乐，只能把钥匙从他兜里找出来，快走几步去开门。

“不用换鞋。”汤佳乐把菜放在小茶几上，小声吩咐了一句，然后对着卧室元气十足地喊：“我回来了！”

白鹤文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肩。

“我妈没从医院跑回来。”汤佳乐把吃不完的菜收拾进冰箱，他卷起袖子，“怎么办啊？我怕她会转为狂躁相，到时候又要上束缚带。那东西再怎么软，总是勒得人不舒服，到时候我得去给她按摩……可是要升学了，也没什么时间。”

白鹤文帮汤佳乐规整好钥匙，走进厨房，看到窗外的阳光照在汤佳乐半边脸上。

汤佳乐的滔滔不绝，只是在发泄内心的不安。

“我知道有款按摩仪很好用。”白鹤文打开热水器，烫好一块毛巾给汤佳乐擦汗，“一会儿你先去医院，跟徐医生商量商量。”

汤佳乐似乎平静了些，“先陪你吃饭吧……”

白鹤文笑笑，“不用。我正好帮你补作业。”

汤佳乐啾了一口白鹤文的侧脸：“在家乖乖等我！”

*

汤佳乐出入医院花园，找到了躲着抽烟的医生。

“徐叔！”他扬起保温杯，“我炖了你喜欢的黄鸭叫。”

医生踩灭烟头，捡起来，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坐过来。”

汤佳乐脑内警铃大作：“哦……”

果然，他的衣角还没挨到长椅，医生卷起病历本，面目狰狞地弹起来敲他。

“说话不算话！”汤佳乐抱住保温杯逃窜，“到底什么事啊？”

“汤佳乐！你才多大就跑去跟人闪婚！丢不丢人？”医生穿着皮鞋，跑不动了，站在原地叉腰吼：“快把劳资的吃的拿过来！”

汤佳乐呆住，连眉毛都写着惊讶困惑。

“您从哪儿听人嚼舌根啊？怎么能这样污蔑祖国的花朵！”

医生：“你自己去看本地头条！”

汤佳乐掏出手机。

——AO离婚率再创新高！这对高中生现场打架！

配图是他和白鹤文乖巧地跟着保安，从离婚登记处出来的照片。

卧槽，这可是能推送到全市的头条新闻！社会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