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惜带着程怜怜,手心里紧紧拽着那三个铜板,在深冬的寒风中,深一脚浅一脚流浪在街头。
经过包子摊,热腾腾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程怜怜蹲在摊前,嘴边流着口水,眼巴巴的望着包子,再也不肯挪步。
“唉,三个铜板买不到啊。”程惜惜与程怜怜一般,蹲在摊前口水横流。
“哎,那人那狗,不买别蹲这儿,挡着别人道了。”摊主吆喝着驱赶。
“唉,那就来一笼吧。”程惜惜站起来,叹着气说道。
摊主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弯,殷勤的笑道:“得勒,客官请坐。”
程惜惜在路边长凳上坐下,程怜怜灵活的站起来,爬上长凳蹲在她旁边,等着吃包子。
一人一狗狼吞虎咽,很快吃光整笼包子,程惜惜打了个嗝,朝在货郎摊前挑选胭脂水粉的人,招了招手,笑眯眯的道:“初一,过来。”
初一僵住,放下手里的胭脂,走到程惜惜面前。
“初一啊,付账。”
初一顿了下,心道,赌一把吧。
他慢吞吞掏出荷包,付了包子钱。
“初一啊,这些银子不会让你自个掏腰包,我有银票放在你主子那里,记得回去向他讨啊。”
程惜惜撑着下巴,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初一啊,你买些水粉回去送给你主子吧,就说是霸爷送的,他脸黑心黑,是要搽些粉,黑得跟个关公样,出来吓到人总不好。”
初一尴尬着不敢吭声,程惜惜花样百出,他当差不力,回去不受罚就阿弥陀佛,万万不可接话,再掉进她的陷阱。
程惜惜拍了拍程怜怜,站起来轻快的道:“走了。”
她又看了一眼初一,笑盈盈的问:“我要去找个地方歇脚,你荷包里还有多少银子,够不够付客栈钱?要是不够的话,你回去取,我在这里等你。”
初一瞄了程惜惜一眼,心里泪流成河,她好可怕。
要是不付的话,他可算不出程惜惜接下来会出什么幺蛾子。
要是付,回去后,郎君能将银子还给他么?
初一捏着荷包,沮丧的点了点头,“大致够吧。”
程惜惜吹了声口哨,“那就好,走吧,也不远,就前面的同庆客栈。”
初一看着同庆客栈大大的招牌,生无可恋。
这是京城最好最贵的客栈,随便一间房,一晚就要一两银子,他一个月当差那么几个钱,根本住不起。
到了同庆客栈,程惜惜走到柜台前,一点都不心慈手软,要了间甲字号上等房。
初一付银子时,手都在抖,要是赌输了,自己辛辛苦苦存的银子就没了。
上楼到了房间门口,程惜惜笑着说道:“你要一起进来吗?”
初一抖了抖,郎君还不得活刮了他。
“那我进去喽,你去吩咐小二一声,让他多多送些热水进来,我要好好沐浴洗漱,去去晦气。”
程惜惜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带着风,刮到初一脸上,他摸摸鼻子,转身下楼,任劳任怨给程惜惜要了热水,招来暗中跟踪的护卫,低语了几句。
小二送来了热水,程惜惜洗漱完,背靠在熏笼上烘着头发,她手上拿着平时绾发的木钗,在钗头蜻蜓翅膀上一按,木钗从蜻蜓背上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