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走了不知道多久,当她看到大上海舞厅的招牌时,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看着眼前的招牌,依萍心中顿时百感交集,“难道自己真的要再当一回歌女?” 只是还不待她感慨完,舞厅的门就被打开了,秦五爷的声音缓缓的穿了出来,“蔡经理,昨天我不在,人招的怎么样了?” “禀五爷,昨天那个女孩面试后同意过来上班了,我觉得她条件还是挺不错的。可是这个女孩觉得我们的歌不太适合她,她说如果能换其他歌她会唱的更好,问我们有没有其他的选择,您看....?” 蔡经理不愧在秦五爷手下待了那么久,他能做到秦五爷的心腹,绝对不是仅凭着他的忠心。他时时刻刻都在为秦五爷出谋划策,知道什么事情对舞厅有利,他就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老板打算捧新人,他也觉得这个新人有潜力,那他就给她一个机会,不过最后意见能不能采纳还是靠老板自己的决定。 秦五爷将蔡经理的话过滤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哦!是嘛?那她想唱什么样的歌?” 依萍听见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却没有移开脚步,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 秦五爷跟蔡经理还有一众保镖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站在舞厅门口,一脸自信的面带微笑,好像正在等着自己? 秦五爷疑惑的看着依萍,难道她就是昨天刚录用的歌女?蔡经理这次的眼光倒真的不错,光凭她的气质,只要她歌再唱的好一点,绝对能给舞厅带来不错的收益。 看着秦五爷满意的眼光,蔡经理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他尴尬的跟秦五爷报告道,“这个女孩不是我们应聘的那个。” 在秦五爷还没反应过来以前,他又马上走到了依萍面前,“这位小姐,你可是来应聘歌女的?我们....” 只是还不待他说完依萍就笑着打断了他,“我不是来应聘歌女的,我是想应聘编曲的,刚刚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个工作,可以让你们的歌女成为大上海舞厅的台柱!” 当秦五爷听到最后一句话,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在跟我开玩笑?” 他带着打量的眼神看向了依萍,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有趣的紧。不仅不害怕自己,还敢在舞厅前大放厥词,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做什么生意的? 只见依萍大大方方的回了一个礼,“秦五爷您好,我姓陆,我知道您是大名鼎鼎大上海舞厅的老板,如果您觉得我在说大话,我可以马上证明我说的绝不虚假。” 秦五爷吸了一口雪茄,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回道:“哦?是嘛?你就这么有自信?要知道我们大上海舞厅可绝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要是你欺骗了我,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么?” 依萍了解秦五爷,每次他在发火前都会下意识的半咪一下眼睛,依萍明白他现在正在给自己下马威,要是自己敢耍他,就绝对不可能轻轻松松的离开这里。 其实前世秦五爷对自己还是算不错的,不但答应了她那么多无理的条件,最重要的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虽然也被打过,可是仔细想来自己那时候的确也有不对的地方,拿着高工资还任性的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是何书桓,加上秦五爷不算是一个恶人,自己在大上海舞厅唱歌一年怎么能独善其身! 现在想来依萍就觉得后怕,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倒霉是不是!而且后面秦五爷对她也是算是仁至义尽了,在舞厅护着她不说,还帮她调查魏光雄,更在自己跟书桓分手后让她重回舞厅。所以她对秦五爷只有像对父亲一样的尊敬,绝对没有害怕之说。 况且她现在也的确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面是温饱问题,一面又不想母亲担心,或许这是老天爷给她的另外一条出路吧! 依萍心里一直有一个音乐梦,她渴望将自己的音乐传达给全世界,如果现在有这个机会,也算变相的完成了她的音乐梦想! 依萍越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除非秦五爷不愿意聘请她,不然其实这个办法也不错不是!而且她对自己的歌有绝对的自信,前世她不就成为了舞厅的台柱子。 秦五爷抽着雪茄,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他自认为阅人无数,可是对这个女孩却充满了疑问,她为什么主动要求来舞厅上班,真的只是想找一份工作? 一开始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所以他试着威压她不要在自己面前说大话,没想到她竟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她看着不过18/9岁,但是她的表现却比红玫瑰还老练,可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又不像第一次见面那种陌生人的反应,难道她以前就认识自己? 最后看她好像松了一口气,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到底是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录取她?为什么从头到尾在她脸上就是找不到一丝害怕的感觉,难道真是自己老了?连一个女娃子都不怕自己了? 还不待他想明白,依萍又开了口, “我当然不敢欺骗您,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马上证明给您看。” 依萍说完以后就静静的站在了那里,也不管周围的人对她行注目礼,她挺直了腰板,一脸淡定的等待秦五爷的回复。 好在秦五爷也没有让她等多久,他手一扬转头对蔡经理说道:“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这位陆小姐打算如何让我们的歌女成为台柱。”接着率先走进了舞厅。 蔡经理马上明白过来,对着依萍做了一个绅士的礼说道:“陆小姐,这边请。” 他们相继走进了舞厅,只见秦五爷已经坐在了他平常坐的位置,依萍看着舞厅里熟悉的一切,好像恍如隔世。正在彩排的红牡丹跟舞女们听到秦五爷的命令后,一个个走下了舞台,舞台旁一支奏乐跟鼓手也停下了演奏。 依萍环视了一圈,这里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不禁想起了很多回忆,唯一少的就是那个总送她上下班的何书桓。就在那个位置,每次送自己来彩排,何书桓总是坐在秦五爷身边,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咳,陆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秦五爷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 依萍知道自己走神儿了,懊恼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事到如今还想着他干嘛,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一个人了。依萍马上恢复了状态,微笑着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事,我们可以马上开始了。” 接着她走向了乐队,跟他们说清楚要演奏的音乐后,就直接走上了舞台。跟前世一样她选择唱了一首《小冤家》,不是不想唱别的歌曲,只是她今天出门没有带乐谱,乐队也演奏不出她想要的乐曲,所以她先挑了这首大家都比较熟悉的音乐,不过唱的却是自己改过的版本。 随着音乐节奏开始,依萍也开始了她的表演,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 ,我问话 为什么你不回答,你说过爱着我是真是假? 说清楚讲明白不许装傻,小冤家听了话 哎呀 哎呀 大大的眼 看着我眨巴眨巴气得我掉转头不如回家,小冤家 拉着了我这才说话 喊声天喊声地喊声冤家 ” 不得不说依萍的歌声非常有感染力,所有舞女包括服务员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跟着她的歌声拍手伴奏,就连红牡丹嘴上也不时的哼上两句。 此时的秦五爷也认真的观察了起来,从刚刚依萍进来好像对舞厅非常的熟悉,完全不像第一次进来,他就在想依萍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虽然依萍全身上下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可是她看着却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他不动声色的招来了手下,暗示他们去把依萍的底查一下,他自己心里也大概有了主意。 “想着你盼着你 心乱如麻千句话 万句话 喉头打架谁知道见到了你只会发傻......”。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个个从开始的不看好到最后满脸的服气。他们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唱的实在太好了,他们不懂英文,可是这首调还是很熟悉的,依萍改过的歌词简单易懂,朗朗上口,不自觉的就能把人带入到那种气氛中。 他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红牡丹,心里却在为她担心,更有人存着看戏的心思,“这是新来应聘的歌女么?昨天不是才刚来了一个?” “如果她过来上班恐怕就红牡丹什么事了” 红牡丹倒是大大方方,没有理会别人的议论,做这一行她早有觉悟,总有一天会被人取代。不过像依萍这样的,她倒是服气,便给了依萍一个友好的微笑。 依萍唱完后行了一个礼,也向红牡丹回了一个微笑,接着就走到了秦五爷的面前。 秦五爷笑着开口道:“ 嗯,还嫩的很啊。” 依萍微笑着回道:“不管嫩也好,老也好,只要我写的歌好,受欢迎,我想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时蔡经理也开口道:“不忙,以你的条件我们觉得可以给你在这试唱几天,服装我们提供,待遇嘛,暂时先拿20块钱去用,如果你唱的叫座,一个月赚他个一二百块钱是少不了的,你看怎么样?” 听着跟前世一样的台词,依萍笑着回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承认我急需要一份工作,可是我只应聘作词曲。我自己创作了很多歌曲,应该算挺特别的,我想客人也一定会喜欢。而且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每天下午在彩排的时间过来帮忙,可是我自己绝对不能登台。” 依萍顿了一顿继续道:“ 不过如果你们只打算招歌女的话,那就算了,打扰了。”说完失望的就准备离开。 估计没想到依萍会拒绝这么好的条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秦五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蔡经理,蔡经理马上开口留住依萍,“等一下,陆小姐,你不要以为歌女舞女的职业就低了,其实她们工作的性质是很清白很正经的,她们靠自己的劳力挣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啊。” 依萍停住脚步,看着大家都盯着她看,她不好意思回道:“你们误会了,我从来不觉得她们的职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让我妈妈伤心,所以很抱歉,我接受不了。” 蔡经理还想说什么被秦五爷一抬手制止了,他接着对依萍说道;“既然你那么有信心,那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眼前这个女孩,舞厅其实不缺编曲制作,可是这个女孩给了他很特别的感觉。而且她唱的歌的确让人耳目一新,换些新歌也许真能让舞厅有不一样的发展,所以他愿意赌一次,反正每首歌在登场前都要先彩排给他过目,如果他觉得不合适也损失不了什么。 依萍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成功了,她开心的朝秦五爷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谢谢秦五爷,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接着他们就去办公室谈了详细的工作,因为歌是依萍写的,所以她每天下午都必须到舞厅来参与彩排。他们签订了一个月的试用合同,在这个月内她必须最少创作3首歌曲来更换,如果她的歌叫座,那下个月他们会直接转长期合同。 因为依萍不登台表演所以他们不会置办服装,可是他们也预支了20块给依萍,也算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编曲跟歌女不同,工资自然也不一样,虽然赚的没有以前多,可是依萍已经很满意了。而且她对自己的歌真的很有信心,所以对于一个月的试用期一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