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到他了。”阿诺德收回手,轻声说道。
他指尖还萦绕着那种柔软暖和的触感,摩挲了下指腹,阿诺德的心中只有两个字——好软。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绵软的幼崽,似乎一碰就会伤到他,而他也的确让幼崽受到了惊吓。
他有些自责。
阿诺德不敢再去碰他,但他的犹豫很快就被奎克骂没了。
“我让你把他抱起来,不是让你吓他!你就不会动作轻一点吗?你个废物点心,白学了!”奎克一脸恨铁不成钢。
阿诺德:“……”
奎克心疼的扑在光屏上,眼睛盯着小幼崽露出来的小半个脊背道:“小可爱你再忍忍,一会就到爷爷这了,爷爷亲自照顾你啊!”
阿诺德额角蹦出青筋,这是他找到的小幼崽,凭什么要让别人照顾?
沉默了一会,他又重新伸出手,小心的把小幼崽待的那个角落里的棉花和木屑抓开。
潮湿让这两种东西黏杂在一起,摸起来冰凉中又有些硌手,阿诺德没什么感受,但幼崽这么娇弱的皮肤真的承受得住吗?
到底是谁把幼崽丢在这种地方?
棉花和木屑被抓开,幼崽的身形就完全暴露在阿诺德的眼中,他的毛发几缕几缕黏在一起,露出其下粉色的皮肤,看起来狼狈极了。
幼崽一直背对着他,即便听到后面的声音也固执的朝着角落瑟瑟发抖,只有一双小小的灰色耳朵在头顶微微动弹,似乎是在听旁的动静。
阿诺德轻声在盒子底部敲了两下,他觉得是自己先前突然的触碰吓到幼崽了,所以他才会那般受惊。
这一次,他得慢慢来。
果然,这一次幼崽的身体还是颤抖了一下,两只耳朵竖的笔直,快速的转过身来,戒备的盯着他。
漆黑的小眼睛,粉色娇嫩的鼻尖和嘴巴,阿诺德听他细微的哼唧叫,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掌送到他面前。
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但还是被吓了一跳的宋长安抽了抽鼻子,泪眼朦胧的抬头去看,却发现他只能看清伸到他面前的手指,连手指的主人长啥样都看不清,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就是合起来一团糊。
宋长安:我好像快瞎了,不然怎么看不清呢……
但他的鼻尖能嗅到一股与周围的臭味完全不同的味道,微凉的一股极淡的香气,说不上多好闻,却瞬间将他从那股几乎将他的身体都浸透的潮湿的臭味里拯救出来。
那手掌上散发出温热的气息,像是能轻易的把他从湿冷的环境中剥离,他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被这种热度诱惑了。
他忍不住往前爬了两步,但最终还是停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敢再往前。
原因无他,体型的差距实在太具有压迫感了。
宋长安眼里能看到的比他整个还大的手掌,指尖漂亮手指修长,每一根都能轻易地把他戳死,而手掌的后方是看不清的人形,像高山一样阴影将他完全遮蔽,死死的压制了他想要靠过去的那点心动。
宋长安哭唧唧,胆小如鼠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明白了,这种千百倍的体型差距带来的威慑力让他瑟瑟发抖,眯起眼睛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动弹。
阿诺德看着小幼崽抬头看了他一眼,如同被吓到了一样闭上眼睛缩着不动,他的身体微微倾向前方,试图靠近他身上的热度,又自以为隐蔽的悄悄睁开眼看。
幼崽在害怕,但他又冷极了,所以克制着害怕想要靠近他。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阿诺德放缓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柔无害。
悄悄睁眼的宋长安听到他的话吧唧了下嘴,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僵硬,但莫名的很可靠,只是他家念念每次上手抓仓鼠的时候嘴里就是这么说的。
宋长安:我感觉你在骗我。
但就在下一刻,他就看到面前的巨大的手指突然向他靠近,骤然移动惊得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屁股就顶在了盒子的角落。
泪眼汪汪又无法后退的宋长安闭着眼睛不敢动,他其实隐约察觉到了眼前人的无害,只是这种仿若身生而来的畏惧让他对对方的任何动静都无法忽视,他抖着爪子蹲在地上,等着命运的宣判。
指尖触碰到了幼崽的身体,对方猛烈地抖了一下又不动了,阿诺德不禁放缓了呼吸,继续伸手。
就连先前在一旁聒噪不休的奎克博士等人也屏着呼吸看阿诺德的动作,他们眼前的小幼崽实在是太过胆小的,一点动静都能吓到他。
温热的指尖擦过宋长安的下巴,伸到了他的肚子下面,手指的温度让宋长安舒服极了,他打了个哆嗦,半推半就的顺着手掌的推进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