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铄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我会帮助你们的。”他缓缓说道,语气严苛,“不管他是不是我齐家人作乱,一定要彻查清楚、让他罪有应得。”
陆昕激动地攥紧双手,眼角有些泛红,语无伦次地说:“谢谢、谢谢您!”
“我才是该谢谢你。”齐老爷子感慨地笑道,“感谢你愿意帮她查明真相。”
陆昕摇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
郑重告别了齐老爷子,陆昕走出老宅,来到马路对面一家咖啡馆中,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眼袋墨镜的齐愿坐在她对面,抬眼问道:“成功了吗?”
“成功了。”陆昕拿出手机,“老爷子给了我一个私人号码,让我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她联系。”
她又补充道:“他已经帮你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候直接成为四班的插班生。”
齐愿笑了笑,向她竖了个大拇指:“真厉害!”
陆昕羞赧地摸摸鼻子,问:“你到底写了什么,让他相信你是死而复生的?”
“我只是说自己早就预料到会被害,所以安排了假死的局,现在隐瞒身份不便出来,但活得好好的。”齐愿淡淡地看向窗外,“如果真告诉他我复活了,反而显得很假。”
齐承铄的势力也并非只手遮天,在他的仆人中难保不会有齐家其他人的眼线。如果齐愿真的亲自前往,那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我才会叫你去呀,”齐愿笑道,“这样就好像是我的朋友来替我探望爷爷而已。”
“你……你才是真的厉害啊。”陆昕肃然起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齐愿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也做不到的。”
傍晚转瞬即逝,星星从云端之上冒出头来,两人在外面匆匆地解决了晚饭,一同回到了家。
周五晚上过得很快,陆昕把布置的周末卷子拿了出来,一晚上也只刷了两张,然后就再也写不完了,被齐愿拖到床上睡大觉。
周六的清早,生物钟使得她七点就睁开眼睛,一撩开眼帘,齐愿似乎已经盯了她半天。
她永远没有睡意,也感受不到明显的温度和味觉。陆昕总是替她感觉可惜,因为她不能察觉冷暖,也不能品尝各种美食的滋味,人生的乐趣已经丢失了一大半。
陆昕朦朦胧胧地看了她一会儿,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一样,摸了摸齐愿的脸颊。
冷冷的,有点冰凉,这的确是一副死去的躯壳。
齐愿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用指甲挠了挠。
起床之后,两个人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陆昕有些心不在焉,齐愿用遥控把音量调小,眨了眨眼。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见周美莉?”
陆昕点点头。
“别怕。”齐愿想了想,抱住她的肩膀,“我在。”
周家的筒子楼实在显眼,坐落在一幢幢崭新的办公楼旁边,像一段破落而不堪回首的过去。陆昕站在楼下仰头望上看,只觉得所有回忆一同涌了上来。
她牵着齐愿的手,慢慢往上走去。
筒子楼没装电梯,只能一层一层地往上爬,楼梯是石头筑的,狭小而崎岖,两侧的墙面已经有些泛黑,声控灯不怎么亮了,环境很差。有些楼道堆满了纸箱子,实在叫人难以走动。
爬到了六楼,陆昕领着齐愿走到周家的房门前,里面有隐隐传来一些声音,并不很大。
陆昕刚要敲门,旁边楼道上晒衣服的邻居张大嫂看见了她,匆匆走了上来。
“陆昕,你怎么回来了?”她看了看陆昕,又狐疑地瞅了一眼戴口罩的齐愿,制止了她的动作,“现在别进去,你姨夫正在气头上。”
陆昕一怔,向张阿姨打了个招呼,问道:“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又喝了酒呗。”张大嫂耸耸肩,“本来前些日子已经不怎么喝了,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酗酒,楼道里堆满了他的酒瓶子,出趟门浑身的烟酒味儿,很多人都去找居委会反应了,怎么说都没人来管。”
陆昕迟疑地问道:“他是不是……又开始打人了?”
张大嫂叹了口气,心直口快:“他喝酒哪有不打人的时候哇。那个周美莉被他打得天天哭,也是有点可怜,就这也不离婚,不知道是不是脑筋打坏了。”她又对陆昕压低了声音,“依我看,你搬出去也挺好的,跟他们住在一起,迟早要被虐待死。”
陆昕和齐愿面面相觑,纷纷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传来的哭喊大了些,穿透了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