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稳稳接住妹妹。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尼桑!”
忽然得到妹妹这么热情的夸赞,中也有点不好意思,想拉帽子,遮住自己红了的脸,但是他的双手还得牢牢的抱住妹妹。只得把求助的眼神看向兰堂。
兰堂回以促狭一笑。
中也只能抱着妹妹,不知所措。
在中原小雪心里,中原中也是这个世上最好最重要的哥哥,她也十分确定在哥哥心中她是同样的地位。但是偶尔还是会有点乱七八糟的担心。中也的回答某种意义上是肯定了她在他心中地位在工作之上。
即使中也其实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信任Boss和太宰的能力,又觉得并非他之所长,所以才会轻易跟着她走了。
不过不妨碍她感动嘛。
小雪在中也怀里蹭了又蹭,“我要哥哥背我啦!”
中也没办法地蹲下身,稳稳地背起妹妹。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中也随便问了句话转移话题。他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红晕。
“森首领没有拦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放中也哥离开的原因,和哥哥能轻易请到假的原因是一样的。”
“什么原因?”
“因为我和兰堂爸爸已经表明了中立的立场。”
兰堂爸爸从头到尾不曾开口,仿佛只把今夜之事当成是自家孩子的普通玩耍,孩子玩耍闹出了什么事,当然是先要孩子自己想办法解决,哪有家长一开始就揽过来的。当然孩子无法解决就另说。
而她只表明希望按“惯例”给钱就行,不涉及其他任何利益关系,也明确表达了对后续的不感兴趣。
中也怔住,反应过来了。
虽然家人是中立立场,但是他在港口mafia呢。
“我要避嫌?”
小雪笑起来。
兰堂清润的声音:“是港口mafia要避嫌。”
即使想挖墙角也只能是私下的行动,哪有当着军警和武装侦探社挖锄头的?
中也若有所思。
半晌后慢慢道:“待大佐先生的葬礼之后,我们就去夏威夷吧。”
小雪与那位港黑干部也有一面之缘,她便认真点头:“理应如此。”
一家三口的影子在月光下紧紧相连,越拖越长。协同这安静下来的夜风和明亮的月光,显得格外温馨。
“等我们旅行回来,说不准就能看见一个崭新的横滨呢。”
她如此期待着。
这是她的另一个主要目的。
——结束战争。
凭空建立一个秩序很难,可是破而后立,在战后的废墟上建立新的秩序就简单得多了。
她不知道横滨过去有哪些势力,横滨是哪些势力做主。总之,不管过去的是谁,今夜谁来了军警大楼,谁势必才是未来的横滨做主的势力。
战场和军警大楼外那么大的阵仗,连军警大楼都不敢赴会的组织,不是已经在战争中打残了,就是首领胆力、魄力不足,不足为虑。
只是小雪也没想到,到场的组织竟只有三个——港黑,军警和武装侦探社。
稳定而牢固的三角形。还真妙。
究竟是哪一位智者将这三方联系起来的?
经过刚才那一照面,小雪敏锐地察觉到三方大佬间若有若无的熟悉和默契。彼此对立又暗自相护。
森首领是个理智的人,福泽先生是个正直的人,军警后面的大佬是个圆滑之人。可无论哪一个都难以提出这样奇思妙想又兼具可行性的构想。
所以,是哪一位智者呢?
***
此刻,会议室里。
森鸥外朝福泽谕吉微微一笑:“福泽阁下,准备怎么做公证?”
福泽谕吉严肃道:“既然我应下此事,必然按章办事。”
多年前,森鸥外和福泽谕吉接受了共同的老师夏目漱石的主张——他提出了如何建设横滨新秩序的具体方案,即“三刻构想”——横滨的夜晚属于港口mafia,横滨的白天属于军警,而黄昏则属于武装侦探社。在设计里,三股势力应该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既相互保护又相互对立,从而为混乱无序的横滨建构起秩序与和平。
二人都是这一新秩序的坚实拥护者,并一直为此努力奋斗。
可惜,目前三刻构想尚未成熟。
原因十分简单。纷乱的横滨不止三个声音。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倒是成了天赐的好时机。
战争中期,无数被王权者强压下的组织和凶徒一股脑涌进了横滨。三方大佬第一次碰了个面。
华国有言:破而后立。
一场战争下来,正如小小姐所言“同恶随荡析”,横滨那些利欲熏心、鼠目寸光的组织在战争中自然而然地被-消失。同时更是给予所有外来人以强势的威慑。横滨只会存在两个最大的声音。执掌黑暗的龙头港口mafia,和统管白日的政府势力。
这场战争是三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尽管今日的反攻被天降的泡泡打断,但是在前期的磨合中,三方初步建立起默契来。战争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结束,毫无疑问大大减少了伤亡与损失。况且还有意外的情报收获。
森鸥外陷入思索。
今日还真是承了小小姐好大一个情啊。
不过,没有想到这第二次合作却是为了商量给小小姐“打钱”
***
这一夜,某间会议室整宿通明。
而中原小雪和父兄一起吃了夜宵,洗洗漱漱后就上床睡了。
她平素入睡就很快,今天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大概是心情比较愉快的缘故?
但这一觉却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迷蒙的睡梦中,中原小雪隐约听见呼唤她的声音。
喊什么听不清,是谁在喊也听不清。
渐渐的,由一个细弱的声音变为两个声音,再变为十数人的声音,最后汇拢在她耳边的是如同大海一样的汪洋之声。无数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呼喊她,就像大教堂的神像下恢弘而盛大的颂诗,其气势之庄重,其情感之虔诚,阵阵回音辉映。
她的心里涌现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一种冲动——回应他们。
她挣扎着颤动眼皮。
这股没来由的冲动不断催促她,把她从深深的睡梦里硬生生拉到临近醒来的梦的表面,终于支撑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场壮阔而凄艳的黄昏,硕大的太阳沉沉没入海面,万里云霞都被染成如血一样的红,至于大海,漫无边际的大海被分割成不同区域,一半波浪万顷都闪烁着碎金一般的光,另一半则没入晦暗的瑟瑟夜色。
这是一个如梦似幻的黄昏。
难道是做梦……
她懵懵的想着。
还未想清楚,下一秒,她落入了大海。
——好的,不是做梦。
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她,她赶紧发动异能力,使自己重新飘上了海面,然后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她跑到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