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果真不是自己错觉,那香气真的有问题,苏言咬了咬牙。
王远一脸深意,颇为遗憾地“啧”了一声,苏言忍着反感,顺着话风接下去,还演出一副深谙此道的表情:“那可不,我娶的那位还在家里等着呢,我可舍不得让娇夫独守空房。”
语罢,还故作甜蜜的叹了口气:“他黏我的很,我就不跟你闲聊了。”
王远转头看着好友离去的背影,心里纳闷的想:那般冷的男子,怎么入了苏言的房,就换了个性子,成了黏人的娇夫了?
直至走远,苏言才后知后觉地摆了摆头,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道这招“家有娇妻”,不!是“家有娇夫”,某些时候还挺好用,至少免于和那些官二代进什么春风楼。
以原主的作风,恐怕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如果没有和今天这样像样的理由,恐怕少不得要“应酬”,苏言皱着眉头,可算是明白了前世酒桌上医院领导每每拿夫人当幌子的心理。
比起面子,更重要的还是里子,真要是喝得酩酊大醉,或者一时酒后失足干出点什么荒唐事,以“苏言”家世,倒也不是什么难摆平的事,但苏言自认无法接受,太膈应了,她这方面有点心理洁癖,不是喜欢的人,怎么能做那些卿卿我我的事情。
当然,意外状况除外。
今日算是利用了男主一波,虽然没第三个人知道,苏言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进了一旁的药铺,自己要了纸笔凭印象写了张驱寒的方子,在药仆惊讶又敬畏的眼神中,倚在一旁等着。
她半眯着眼,药仆抓药的功夫间,突然门口一阵急促仓皇的脚步声,两个人慌不择路地抬着一位男子,等他们走进了,苏言看清情形后猛然一惊。
那位男子肚子挺着,以苏言对现代女子的判断,应当已经怀胎六月有余,但现下最重要的,却是——
男子身下,一大片鲜血染红了下半身衣袍,触目惊心,血还在不断地渗出,他的妻主撕心裂肺大喊:“大夫!大夫在吗?救救我家内人吧。”
内间大夫闻声匆匆赶来,只把了把脉,皱着眉摇了摇头,她语气带了苛责:“送来的太晚了。”
那妻主悲切的哭了,都说女儿有泪不轻弹,但骤然丧夫,这样的苦痛就算是一旁旁观的苏言也难免动容,听她断断续续的讲,自己街上摆摊去了,夫郎在屋中绊倒,待她回来时已经昏迷不醒。
大夫叹了口气,就算是见惯了病人生死也难免不忍:“男子怀孕生产本就不易,节哀。”
那头苏言神魂抽离般,提着两袋轻飘飘的药出了门,心脏在半空中飘荡了好一会儿才落到实处,砰砰然跳动间生出几分活气来。
再也没有什么事,比亲眼见证两条生命的死亡更让人心悸了,苏言上辈子何尝不是,就算一次次见证死亡,天命也好,人为也罢,都无法习惯那样的骤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