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爷道:“不错,新晋的内阁大学士谢杳谢大人,只他一人就兼领了朝中四五个要职,圣驾所到之处谢杳必随侍左右。”
老夫人:“那给谢府送请柬了吗?”
“这……”楚侯爷有些迟疑,“此人名声不大好听,在朝廷里树敌众多,若是把他请来,恐怕、恐怕不妥。”
“如此,那不请也罢。”
这些事情晚辈是插不上话的,可楚晴岚在听见谢杳这个名字时微微愣了神。
谢杳,谢杳。
谢杳不就是以前郑壹天天挂在嘴边的大奸臣?
郑壹说他谄媚圣上,说他权势熏天,说他结党营私,还说从他家中抄没家产近七千万两白银,还有房产土地商行玉器古玩数不胜数……
楚晴岚还想起,这谢杳终生未娶。
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好奇,像谢杳这样的显贵,家财万贯啊,怎会讨不到媳妇儿?总不会是长相见不得人吧?
楚晴岚依稀记得自己曾见过谢杳一次,彼时谢杳被人追杀,被她带回家中藏匿在后院的草垛里,郑壹得知后还训了她一通。
那时谢杳满脸的血污,衣饰沾了泥土破烂不堪,只显狼狈,根本看不清容貌。
从老夫人屋里离开之后,楚晴岚突然叫住楚寅,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哥,谢大人年岁几何?”
楚寅疑惑。“哪个谢大人?”
楚晴岚:“还能有哪个谢大人,谢杳啊!”
“他啊?”楚寅挠了挠脑后,“好像是二十四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是不是还未娶妻?”
“是啊。”
楚寅话音才落,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你别胡思乱想,他可大了你八岁啊!”
什么大了八岁?
什么胡思乱想?
楚晴岚愣了。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楚寅是误会了什么,顿时两颊通红,羞愤不已,嗔道:“我就是听说谢大人至今孤身一人,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不娶妻,哥你想哪去了!”
“你真没想别的?”楚寅一脸。
“没有!”楚晴岚羞恼瞪他。
“那就好。”楚寅松了口气,说:“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之前圣上还有意将文阳公主嫁给他,他愣是推辞了,把公主气得去了静安寺清修,说什么也不肯回宫。”
听到文阳公主这个名字,楚晴岚心底又是一震。
文阳公主不就是、不就是后来和郑壹……
“文阳公主不是与我同岁吗?”
说起这个楚晴岚心里又有些膈应了,文阳公主与她同岁,也就是说后来郑壹与公主走到一起时公主也二十六七了。
想想似乎又有些欣慰。
好歹她不是输给年轻貌美,只是输给了公主背后的皇室。
“圣上就这么一个公主,除了她还能嫁谁。”楚寅随口一说。
…
一个月说长也不长,足够让楚晴岚绣完一幅贺寿的仙鹤图。
虽说忠义侯世袭了六代,如今的楚侯爷在朝中早已不剩多少影响力,但什么奇珍异宝山珍海味是真的不缺。
与其送那些俗物,倒不如一幅亲手绣的仙鹤图。仙鹤寓意延年益寿、富贵吉祥,赠与父亲祝寿最合适不过。
楚晴岚的手巧,有前世嫁为人妇十年的女红功底,绣出的仙鹤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工整,在所有贺礼中算是最出彩的。
这让原本对她印象不假的各府夫人们稍有了改观,开始犹豫还要不要考虑和楚侯爷攀亲。
宾客入座,寿宴开始。
侯府的下人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的膳食奉上,可那些贵人们心思根本不在此处。
他们早就听说了次次寿宴楚侯爷意在为二小姐选婿,此时众人各异的目光都聚焦在楚晴岚一人身上,惹得她心中烦躁之极,却又不能发作。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正中央正与旧友把酒叙旧的楚侯爷顿住了动作,扭头看去,语气稍有些不悦。
“外面怎么了?”
下人一路小跑从门口处进入宴厅,在楚侯爷跟前欠了身,怯声禀道——
“侯、侯爷,谢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