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老头你快给我起来……” 看着满地打滚的老头子,他有些无奈,这让人看见了该怎么想,他慕容卿衣虽然恶名远扬但也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少年。 可那老头儿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完全就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再哭我就真把这房子给拆了!”慕容卿衣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别以为这点小伎俩就可以博取他的同情,这件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慕容卿衣发了句狠话那老头儿果然就不闹了,他笑嘻嘻的朝慕容卿衣拱了拱手:“不知是慕容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慕容卿衣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这脸变得可真快啊…… “哪里哪里,贵府的迎接还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啊!”慕容卿衣冷笑。 本公子可是被你们强行绑上山的!! “额……”老头儿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尴尬的咳了几声又恭谨拱手道:“是我们有眼无珠,怠慢了慕容公子……还有那位姑娘,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马吧。” 慕容卿衣不语,只是冷笑着一下一下扇着扇子,让人捉摸不透也猜不出意图。他不说话,那老头儿一时间也不敢出声,只好悄悄地看着他的脸色再行事。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对峙了半晌。见那老头儿紧张的满脸是汗,满是皱纹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慕容卿衣唇角一勾,挥了挥手招呼他到一旁坐下。 眼下还是正事要紧,就先放他一马。 “想让我不追究这件事也行——”慕容卿衣故意拉长了声音,见那老头儿眼神一紧,果然是上钩了:“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以此交换,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公子请说,公子请说。” “第一,不得将我在山寨的消息传出去。第二,我想从你这儿打听些消息,定要向我如实回答。这第三嘛……”他把扇子往手上重重一敲,眼神顿时犀利无比:“限你们明日之内将山寨的弟兄们都遣散了,往后也不许在这山中为非作歹,作威作福!” “这……”老头儿面露难色,“前面两个条件小人都可以答应您,但是这第三条……小人可做不了主啊!” 慕容卿衣面露讶色:“你不是山寨当家的吗?如果你都做不了主,那谁来做主啊?” 那老头儿愣了愣,两手一摊:“小人不是当家的呀。” 哈? “那你是谁?”慕容卿衣瞪大了眼睛。 老头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满是银发的脑袋,吞吞吐吐了半晌才肯说:“嘿嘿,小人姓徐,是给山寨养马的马夫,大家伙都叫我徐老头。我们当家的是个粗人,整个山寨也只有我读过书识过字,所以当家的让小人来给公子赔礼道歉。” “说了半天你就是个不管事儿的!”慕容卿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由分说的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成废话了…… “诶,慕容公子……”徐老翁跌跌爬爬的追上来。想拽住他吧,却又不敢,只能窜到前面将他拦住,“小人虽然是个不管事儿的,但是在这山寨中也有些年头了,山寨里的事都一清二楚,公子想知道的事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容卿衣顿住脚步,回过头狐疑的打量了他几眼:“此话当真?” 徐老翁眼睛一亮,知道此事算是有转机了,连忙答应道:“当真!绝对真!小人哪敢骗您呐!” “那我就暂且相信你吧……”慕容卿衣淡淡瞥了他一眼,又转身慢步踱回了厅堂。从当家口中得来的消息未必会是真的,或许这个糟老头真的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但若他所说有半句假话,可就别怪他慕容卿衣虐待老人了! 徐老翁跟着慕容卿衣回到了厅堂上,先是唤来下人齐齐的上了几碟点心,又殷勤的给他沏了一壶名茶雨前,伺候好了这小祖宗,他也不吃亏。 “呀!公子,那姑娘……”徐老翁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随他一起来的姑娘还被关在小屋里呢!他这老糊涂光顾着慕容卿衣,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人这就让人把她放了……”徐老翁赔笑道。 “且慢。”慕容卿衣呷了口茶,凤眉一挑,“你可认识那姑娘?” “小人从未见过那姑娘。”徐老翁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慕容卿衣哦了一声,放下茶杯细细思索起来。他那日上了沧山雪的那艘船是计划之外的,所以那些黑衣人原本是冲着沧山雪来的,只怪他们运气不太好遇上了慕容卿衣。 本以为那些黑衣人和这伙山匪是一起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再者,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而这些山匪只是匹夫之勇,两方对比起来简直就是骡子比骆驼,山鸡比凤凰!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话说回来,那沧山雪才十几岁,根本不会惹上这么厉害的仇家。 那么,究竟是谁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要杀她? 罢了,他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出来的,因为那丫头真是太神秘了,就连青衣都没有无法完全查出她的过往。 她身上一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关于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谜。 “那么……”慕容卿衣在茶杯中蘸了一点儿茶水,然后在桌上比划着写了几个字说,“你可认识这个……” 徐老翁伸头一看,惊得跌坐在地上,嘴巴都合不拢了。 …… 沧山雪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自慕容卿衣跟那几个山匪走后,整个山寨寂静得连鸟叫声都没有。那胖子走时又将她五花大绑起来,生怕她跑了,可他绑人的功夫实在是不精,将她的手勒得生疼。 沧山雪不只过是想喊个人来给她松松绑,可她无论怎么喊叫门外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她不安分的挣着手上的绳子,却感觉越挣越紧,那绳子正好绑在死穴上,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就快没命了。 “喂,快给我来个人呐!听见没有!?”沧山雪放弃了挣扎,靠着墙气急败坏的大喊起来。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她突然觉得自己简直蠢极了。五年前她家破人亡,靠着别人的帮助才逃了出来,这么多年了,她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师傅教她的本领都白学了,现在竟还要等着别人来救她。 慕容卿衣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说不定是遇到了比她还棘手的麻烦,如今她只能自救。下定决心了的沧山雪使尽全力一点一点艰难的朝门口方向挪去,虽然身上没有任何利器可以助她脱身,但是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快挪出茅草席时,手尖触碰到一片冰凉,她猛地低头一看,心中忍不住雀跃起来。那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琉璃碎片,定是慕容卿衣摔碗的时候飞过来的,因藏在这厚厚的茅草里,所以山匪收拾碎片时才没有发现。 她迅速将那碎片的棱角在地上摩擦了一番,变得锋利无比,无需多久就割断了身上的绳子。 可就在这时,木门嘎吱的一声再次被人推开,两个粗布麻衣的老汉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见到沧山雪时皆是一怔,一时间脸上又是惊又是喜,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眶却渐渐泛出水光。 沧山雪看得一阵糊涂,手中紧紧抓着那锋利无比的碎片,心想他要是敢乱来她就和他们拼了! 谁知那两老汉突然嘭的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喊了声:“四小姐!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