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娘从来没想过,她会被夫君从大门口一直“不合规矩”地抱进拜堂的堂屋,夫妻对拜结束后,她以为自己该走路了,结果又被四爷给一把抱起,直接回了洞房。
这一路抱抱抱的,抱得纪姑娘浑身都快羞红了,她能想象出,方才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瞧。
“你的脸……真好看。”红盖头揭下,四爷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床沿上的纪姑娘,毫不羞涩地赞叹。
他不羞,她却羞。
抹了大红胭脂的脸蛋泛出一层层红潮。
喜房里有不少女眷观礼,纪姑娘可没四爷甄峻那般大胆,双目灼灼就那般看来。她微微低头,双眼只敢看着男人腰下的喜袍,就连喝交杯酒,都不敢与他长久对视,短暂地对接一眼,就臊得低下头只管喝酒。
那一低头的温柔,让四爷甄峻看入了迷,真真是他的小仙女,恨不得立马捧住她的脸,狠狠亲上一口。
三两口喝掉自己的杯中酒,见纪姑娘似乎不大会喝酒,抿一小口都呛得慌,四爷忙抢过纪姑娘手中的酒,一口闷下,就迫不及待挥着大手赶观礼的女眷往外走。
最后连喜娘也往外赶。
喜娘急慌慌的:“四爷,还不到洞房的时候,您还得去前院……”招待宾客呢……
呃,喜娘话未完,已被四爷关上房门,直接给关在了门外头。这样猴急的新郎,喜娘还是头回见。
“四爷。”屋里只剩下她和甄峻两人,纪姑娘越发紧张了。
“叫峻哥哥。”四爷甄峻不爱做她的四爷,只想当她心底的情哥哥,双目灼灼看着她红润亮泽的红唇,喉头一骨碌,很想咬一口。
“峻,峻哥哥。”纪姑娘低着头,红脸叫。
“抬头,看我。”四爷甄峻也坐在床沿上,揽住她肩膀靠向他。
纪姑娘听话地抬头。
却不想,他早已低下头,双唇在那等着了。她抬起脸,他亲上去,软软的嘴唇碰上了,带着她特有的芬芳。
从未碰过姑娘的甄峻,越吸允越觉得鲜美,忍不住反复舔舐她双唇。怎么吻都吻不够,一个激动,直接搂她躺倒在褥子上。
纪姑娘有些懵,他还没去前院招待宾客呢,怎的就直接……洞房花烛了……
纤细的小手拽住男人衣袍,憋红了脸:“峻哥哥,你,你……你还得去前院敬酒……”
“嘘,别说话。”甄峻一点也不想去敬酒,只想吃了怀里的美人。
额头,鼻子,脸蛋和脖颈,依次留下他亲吻的气息后,再压着她吻了吻红唇,才恋恋不舍道:“等我回来。”
大手撑起,甄峻从床榻上起来,整理两下喜袍,又看了会红着脸躺在床上的纪姑娘,这才开门去前院了。
今日高朋满座,皇亲国戚也来了不少,甄峻想不去敬酒都不成,还被灌了一圈酒。不过心里装着床榻上的纪姑娘,甄峻到底不想多喝,每桌敬过一次酒,又与些平日来往密切的好兄弟多喝上两杯后,就装醉酒被小厮搀扶回了新房。
“媳妇,我来了……”
很快,架子床前的地上丢满了衣裤,一件大红色的肚兜落在最上头,肚兜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你侬我侬,一如床帐里热情如火的新婚夫妻。
新房外守着的丫鬟,有些是四爷派来伺候新夫人的,有些是纪姑娘从娘家带来的,都是些没经验的姑娘家。头回听到一阵阵压抑极了,又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都你看我,我看你,还以为四爷欺负了纪姑娘,将纪姑娘给欺负哭了呢。
虽然她们没理解对,但里头的四爷确实欺负了纪姑娘,将娇柔柔的纪姑娘给欺负得哭都快没力气哭了。
纪姑娘咬着唇看男人,她不懂了,以前对她那般体贴温柔的男人,怎的今夜这般……这般不是人……
“媳妇,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要……”
素了二十四年的男人,好不容易得了女人,哪是那般容易餍足的,这夜直折腾到三更天,纪姑娘累得睡着了,甄峻才消停了。
三年后的春天。
这年春节刚过去,纪姑娘,哦不,如今该改口唤作四夫人纪芙蓉了,纪芙蓉嫁过来后很争气,三年抱了俩,头胎是个儿子,刚生下来的是个娇滴滴爱哭的小闺女。
“小妹妹真可爱。”十岁的宝铃,还是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小娃娃,浑身软软的,仿佛没有骨头般,软得都不大敢去触碰,生怕自己弄伤了她,向姐姐求救,“姐姐,姐姐,我这姿势对不对啊?”
“对着呢。”十三岁的甄宝凤见妹妹有些不大敢抱,笑着接了过来,“刚出生的小婴儿,都是这般软的,抱习惯了就好。”
四爷甄峻坐在床头,温柔看向刚生产完,虚弱不堪的娇妻,絮絮叨叨跟她说着话:“芙蓉,咱母亲下个月中旬就六十大寿了,你赶在这个时候给她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女,别提老太太有多高兴了……”
儿女双全的四爷甄峻满脸的喜气。
可这话落在宝铃耳中,却心中咯噔一下,下个月就是祖母的六十大寿了?
时间过得真快!
宝铃不安地看向姐姐宝凤,上一世,姐姐就是在祖母的六十大寿上遇上的郭公子,一个耍得两手好诗,又拥有一副道貌岸然皮囊的远房表哥。
宝铃怎么都忘不了,当初郭公子追求姐姐时,有多么浪漫,又是泛舟湖上,又是花海里踏青,口口声声一生一世一双人,永永远远只爱姐姐一个……可娶回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头胎生了个姑娘,婆婆就不乐意了,几次三番要往儿子房里塞人。
一开始,郭公子没同意,至少是在姐姐面前表现得不同意。可时隔一年怀上第二胎时,不知从哪来的郎中,把过脉后说“又是个姑娘”,郭公子就抵不住亲娘的安排,在大着肚子的姐姐回娘家过端午期间,睡了亲娘安排的通房。
那通房也是个争气的,才一次就怀上了。
本来,好好跟姐姐商量,姐姐也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可背着姐姐,偷偷儿睡女人算怎么回事?
等那丫鬟都大了肚子了,再也瞒不住了,或者说是不想再瞒了,才带到姐姐这个主母跟前来求原谅,你说姐姐怎么咽得下那口气?
想起姐姐从那之后,一直心情抑郁,最后年纪轻轻就一尸两命,宝铃咬紧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