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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岭

大漠深处,及目是一片荒凉之态,土地贫瘠干涸,狂风呼啸肆虐,如刀锋一般掠过旷野,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的是一座座小小的土屋,它们被白雪覆盖着房顶,星星点点遍布在广袤的荒原之上。    这里,就是上岭,一个流放之地。    赵豫戈骑着一匹棕黑色健硕马匹,他的身旁跟着副将林原,二人勒马停在了这一处低矮陡崖之上。    其下十几米处就是一片辽阔的荒原,有数不清的人正冒着风雪,在下面埋头开垦土地或者搬运石料和矿石。而这些人,都是从大梁各地被流放到此的,他们其中的很多人,也许会一辈子在这片人间炼狱中了却余生,再也见不到故乡的繁华热闹。    晏昔的家人,就在这万千蜉蝣之中。    徐云期策马跟在后面,余下的几名近卫也随行在她的身侧。赵豫戈回头望了她一眼,确保她紧跟着自己。徐云期看出他目光流露出的询问之意。    她轻轻挥鞭在那匹白色马儿身上,驱马赶上他,微微一笑道:“我无事,能跟得上,是不是快要到了?”她的脸上有几分吃力和狼狈,这雪虽然是今天刚落的,风依然像刀子似的。    赵豫戈仔细看她,裹在裘皮帽子里的一张脸好像比银灰色皮毛还要苍白几分,他皱眉,点了点头:“嗯,就在下面了,我们绕下去就是。”    这么冷的天,她却执意要赶来,折腾着自己刚好的身子找罪受。    他在马背上重重挥了一鞭。    众人继续前行,拐道下到陡崖的下方。徐云期裹着银灰色厚重皮裘,亦步亦趋跟着赵豫戈。几名近卫牵着马,他们虽然不知道将军来这儿是为了何事,不敢多问,低着头在众多矮小土屋和破旧帐篷之间穿行。    一个面庞晒得黝黑的男子带着几个军士站在路旁等候,看到赵豫戈一行人的身影出现,他眼前一亮,走到赵豫戈面前恭恭敬敬抱拳道:“将军。”    赵豫戈上前一步虚扶起他,这人是驻守上岭的一名百夫长,名叫魏长青,赵豫戈此次命他前来领路。    魏长青虽然不知道这位安西都护大将军不畏路长从敦煌城跑到这儿来找一户流放犯做什么,但他接到命令办事,除了听命之外,一丁点儿想打听的念头都没有。    魏长青抬眼看向赵豫戈,热络道:“天气严寒,劳烦将军辛苦赶来,属下已经备好驱寒汤水,还请将军移步室内略作休息。”    赵豫戈低头看了看身侧的徐云期,她一怔,对他摇了摇头,她想尽快赶到,不想在此地耽误时间。    赵豫戈见状对魏长青摆了摆手,略一思索,道:“不必了,我们速去速回。”又转头对一旁的近卫道:“你去装一些热茶来。”近卫领命,跟着魏长青的人进去装了一水囊的滚烫茶水出来,双手递给赵豫戈。    赵豫戈将那水囊放在手里掂了掂,温热暖人,他随意丢给徐云期,低头凑近她淡淡道:“拿着暖暖手,待会不烫嘴了就喝点,脸上冻得惨白,不人不鬼的模样,看着渗人的很,还说无事?”其余人离得不近,他放低的声音只有徐云期一人可以听见。    徐云期双手把那水囊握在手上,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意袭来,感觉到耳边他喷出的气息,抬头扫了他一眼,见他又转头和那百夫长交谈了,就好像方才出言奚落自己的并不是他一样。    徐云期站在原地,只觉得有几分目瞪口呆,盯着赵豫戈的一张冷硬侧脸暗自气恼,这厮落井下石的能力倒是深藏不漏。    是谁面色惨白,不人不鬼?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是个会冷嘲热讽的?平常还时时刻刻摆出一副端然的正经样。    百夫长魏长青早就注意到了赵豫戈身侧的这个戴着兜帽的徐云期,她衣着不似仆从,对赵豫戈也没有太过恭敬,虽着男装,一张玉面似男似女,带了几分娇柔女气。    他看到赵豫戈把水囊扔给她,他还俯身与她低语,状态亲密,有些诧异,飞快往那边扫了一眼,又低下头不敢多看,只在心里暗暗猜测起徐云期的身份来。    赵豫戈让那魏长青几人在前头带路,自己一行人在其后跟着。    七拐八拐走了好一会儿,众人终于在一间低矮的破旧土屋前停下了。    徐云期知道是到了地方,心情愈发沉重,见着土屋如此破败,几乎不能住人,不禁悲从中来。    魏长青见这土屋破旧,又见赵豫戈和身旁的那位玉面小郎君两人似乎面色不虞,顿时面露难色向赵豫戈解释道:“将军,边疆苦寒,晏家人又是参与谋反的重犯,蒙人关照有一间屋舍度日已是十分难得了…”    赵豫戈摇头,道:“我知,这不怪你,我们进去就是。”    “是,将军稍等。”    他握拳行礼,随后敲了敲那屋子不能挡风的破旧木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她面黄肌瘦,发间还掺杂了些枯黄杂草,乍一下看到这么多陌生人出现在门口,眼睛里带着惊恐,一开完门就往里跑去,躲到了床上一位妇人的怀里。房间里头空间狭小,只有一大一小两间屋舍,窗户上糊的窗纸已经破了,风呼呼从外灌入。    除了开门的女童,房内还有几人,一名妇人卧床,面色灰败,看见来人,挣扎着想要坐起却不能,这一番动作动了病气,躺在床上咳嗽个不停,声音凄楚。徐云期知道这妇人便是晏昔的继母刘氏,不过一年时间,她年龄还不到四十,却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徐云期眼里一热,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早在他们来之前,魏长青已经来此处知会过了,今日会有贵人来访,有要事询问。    晏家人本就苟延残喘,听闻此事更是战战兢兢,今日果真来人,晏家剩余的三女一男几人无不惊惧,站在一起不敢出声。    魏长青刚刚想要出言呵斥,让他们行礼,被赵豫戈拦下,示意他出去,魏长青闻言恭敬一拜,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了晏家人和赵徐二人。    刘氏虽然病重,可神志依然清醒,她出身富裕商贾之家,也见过一些场面,纵然流落到这般境地也还保留有几分气度。    她一张枯黄面庞上皱纹横生,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姣好面容,她声音微弱无力:“贵人见谅,罪妇重病在身,无法起身…咳咳…见礼,实在是…”    徐云期连忙坐上草榻,握住她的手道:“无事!不必如此!快躺下别再多言了。”她看着这张苍老面庞,满目刺痛,刘氏虽然不是晏昔的亲生母亲,在晏昔小时也希望将他送走给徐家抚养,不过她人却不算太坏,在长安时,晏昔经常收到她和晏父寄来的家信和一些江南特产。    如今落到如此田地,只怕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徐云期帮她扶好枕头,让她重新躺好,刘氏慢慢阖上眼睛假寐。刘氏不堪病重,说话都有些艰难,看来那日遭遇匪徒的详情,只能问其他人了。    晏家的这一处破旧屋舍里,除了刘氏和那开门的瘦小女童,还有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少年一脸防备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眼睛里隐隐有些怒气。    徐云期看着他摇了摇头,还是个孩子,一下从天堂跌到了地狱,难免尖锐了些。    她温声对另一个少女道:“别怕,我是从长安来的,是你兄长晏昔的朋友。”那少女肤色微黑,面庞也有些粗糙,头上的乌发还算整齐,一点装饰也无,一双眼睛在枯瘦的脸上大得有些突兀,她从前应该是个容貌出众的女子。    徐云期见她目光望着自己,又望向赵豫戈,指了指赵豫戈,解释道:“他…”徐云期略一迟疑“是我的朋友…也不是坏人。”    “你放心,我们只是问你一些事情,问完就走。”    赵豫戈本来站在一边不语,只是冷眼旁观,乍一听到徐云期向晏家人解释自己,朋友……他目光冷了几分,转过头去看一边的窗户。    那少女听徐云期语气温和,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小心翼翼与她轻声对话,回答徐云期的问题。    “那天…母亲和父亲都没有吃饭,父亲坐在堂上神色凄然,他说都怪祖父糊涂… 母亲抱着阿弟流泪,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弟弟妹妹不知事,我却隐隐猜到了几分。母亲还哭着说后悔没有早些把我嫁出去,我倒是无惧,能与家人共生死,何惧之有?”    少女目光坚定,直直望进徐云期眼里。    徐云期听得心头颤动,热泪盈眶,是了,她是晏昔的妹妹,傲骨铮铮,和他一样。    “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长兄,只知道他名为晏昔,被养在长安的大官家里。晏家被判了流放,我在牢狱中才见了他第一面。他长的和二兄不太像,更为清隽瘦弱,一直坐在我们女眷对面的牢房里,经常盘着腿闭着眼睛,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囚车出了长安,又走了好几日,长兄就病了。嫡系有囚车可坐,官兵对他也有几分关照,这才没有被弃置荒野。”    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后怕,竭力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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