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浅下马车后,第一眼瞧这别院,也觉得是个好住处。
沿河而建,河畔垂烟柳,远远看过去雾蒙蒙的,知浅看到有人穿着苍松色的长袍,抱臂倚在树下,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可不正是陈恭。他总在跑马,一双眼像天上的鹰隼,不费力便认出李家母子三人,小丫头今日穿得跟芙蓉花一般。
先去跟主家见礼,谯夫人坐在正堂候客,魏氏领着知浅知行进去,知浅瞧见自家的三伯娘吴氏也在,心道两个堂妹应是来了。
“可算等来了李二夫人!”
魏氏面上带着笑意,让知浅和知行上前见礼,谯夫人打量了知浅片刻,道:“李二姑娘真是好颜色,要把这平阳城的女子都比下去。”
吴氏笑了笑:“小姑娘家的,可经不得这样说,不然我那个四丫头拈酸吃醋的,一会儿还要闹她二姐姐呢!”
妇人之间谈话,便是没什么有趣的大家也都要笑一笑,谯夫人也勾了勾唇,道:“小辈儿们都在外头,这两个孩子回咱们平阳城,还没认得几个人吧?”
“可不是,”魏氏接过话茬:“只前几年回来过,认得自家姐妹,托谯夫人的福,快去多结交几个伙伴。”
知浅和知行行礼退下,早早看到河畔三五成群,便也随着谯府的下人往外走,边走知行还同知浅说:“也懒得去认识什么人,我跟着你!”
知浅笑话他:“我去瞧瞧三妹妹和四妹妹在哪儿,一会儿随我到女孩子堆里。”
知行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可还是跟着知浅去寻两个堂妹。
远处谯红玉穿着红色的骑装打马过来,在离姐弟两个两步远的地方才拉缰绳,知行忙挡在知浅前面,斥道:“你这人,骑术太差!”
谯红玉不理知行,用马鞭指着知浅,道:“你不是会骑马吗?”
不等知浅说话,一甩鞭子喊自家下人:“谯三!去,牵匹温驯的母马,我今日要同李二姑娘比比骑术!”
知行气得涨红了脸,可气急生智,道:“我二姐昨儿在家伤了膝盖,早上来前还上了药,我若是替二姐比,怕你个女娃娃比输了哭鼻子!”
“你!”
谯红玉看着姐弟两个,嘲讽道:“说要比骑术,立马伤了腿,本姑娘也不能撕了李二姑娘的裤子看看。”
这里的动静不小,已经有不少赴宴的年轻人围了过来,谯红玉咄咄逼人,众人已开始交头接耳,知浅笑了笑,说道:“今日确有不便,谯姑娘见谅。”
“不会就是不会,本姑娘也不笑话你,姐弟两个一张嘴,有什么意思。”
知行青筋暴起,捏着拳头,知浅仍是春风拂面:“公道自在人心,便是今日我的腿没有受伤,谯姑娘邀我,我就要应么?”
知浅眉尖攒了攒,一旁有个公子哥便忍不住说话了:“这么好的天,自己跑马也行,谯姑娘何必强人所难。”
“谯三!把李二姑娘请到我房中,我瞧瞧这腿到底有什么毛病!”
知行上前一步攥住了谯红玉的马鞭,怒目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我二姐?!”
“知行。”
有人开口,众人都望了过去,知浅也回头看,竟是陈恭踱步从一旁的柳树下走了过来。
“陈大哥!”知行忙招手,想让陈恭评理,却听他先开口:“你前两日托人让我寻的生肌消疤的药膏,刚好今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