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样放任他回来与稷儿争夺储君之位吗?好不容易前面除掉了一只狼,现在又要放回来一只虎,我岂能甘心让他威胁到稷儿的地位!”
“娘娘,侯爷还说了,您最好不要逼急了龙座上的那个人,免得到头来平白的为别人做了嫁衣!”
“别人?”
“对!就是别人!眼下六皇子已在归途之中,放眼整个朝堂,他的归来对谁的威胁最大,对谁又有利,若是两方争的两败俱伤谁人又能坐收渔翁之利,娘娘可曾想过?何况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东黎的出手失败就已经注定了他必须要安全的返回丽京!娘娘还是莫要冲动为好!”
“下笔苍劲有力,字迹雄浑豪放,三皇兄却有道甘大师之风!”
陈稷放下毛笔,轻舒了口气,淡淡一笑:“五弟过奖了,为兄这字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与道甘大师相比还差之甚远!”
陈煜摇摇头不赞同的说道:“三皇兄为人就是太过自谦了,明明字写的很好,非要说还差很多,早晚你这颗明珠得被你自己弄的蒙了尘!”
陈稷瞥了陈煜一眼,不禁开始笑骂,“猴儿崽子,胆子肥啦,学会教训我啦!”
“好啊皇兄,你敢骂我是猴儿崽子,我一会儿就去父皇那里告你一状!”
陈稷阴阴一笑,“好啊!去吧,去吧!父皇要是传唤我,我便不得不说出那件事……”
“没没没!小弟可不敢!我要去也是去夸赞三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我等有目共睹。哥哥您是明晃晃的一颗东珠,小弟就是您旁边那颗小小的珍珠,以后呀还得借三哥的光呢!”
一旁伺候的宫女将已经半凉的茶又续上了热水。陈煜捏起一块水晶糕便放进了嘴里,他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的念叨着,“陈昌那个怪脾气,也不知道在东黎那边有没有改一改?”
“想必该是变了吧,十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一个人了!”
陈煜打量着陈稷那不甚在意的神情,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但愿他能改了那个让人讨厌的别扭性子,安守本分的过他的日子!不然,他回来了我也会让他好看!”
陈稷神色稍正,语气依旧淡淡的说道:“老五,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多生事端!”
陈煜不服气的一哼,“他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自然无事,若是有了妄念,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陈稷见陈煜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好啦,好啦,他人还没回来呢,你先气上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咱们尽量先不要招惹他,他离国十年才归,父皇心中正是对他愧疚的时候。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那便随他去了。若是他真的有意挑衅,我自不会容他在大陈多待一天!”
于珠走后,赫连皇后只觉心中气闷难消,在栖凤殿里坐了一会儿,更觉怒意上涌。管桑见主子神色越发阴郁,便劝说赫连皇后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中奇珍异草繁花锦簇,彩石铺路莲池叠石,亭台楼阁曲径通幽,不愧为皇家园林中的一枝独秀。
然而,赫连皇后今日实在是心情不佳,看着这些每年都赏的景,还有这些每年都开的花,顿觉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还记得那年,她初入宫廷便与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皇帝邂逅在这御花园中。那时的她还是个娇憨可爱骨子中又透着些古灵精怪的单纯姑娘。那时家中已经着手准备开始给她议亲了,她也曾听哥哥隐约给她透露过父亲看重的那个人选,是那个长相俊逸非凡,脸上总带着和煦笑容男子,夏怀望。尤其是近几年她总会想起那个曾在春水湖畔问她爱不爱吃麻酥糖的少年。如果那时不是她固执的要坚持嫁给现在的这个人,想来她应该过的挺幸福的吧!或许这一切又都是命,她注定要一辈子被锁在这看似锦绣无双的牢笼中,待繁花凋尽归于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