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轼按照以往的惯例,在黑的时候去厨房给苍骨苍烈熬药,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刚刚出锅,厨子正忙着往木桶里盛饭。
谁也没有注意他,裴轼从腰间摸出一包药粉,借着宽大袖袍的掩饰,一点不剩的撒入最稠的那锅粥里面。
沸腾翻滚的粥很快将药粉溶解,厨子麻溜的把粥盛入木桶,一声吆喝就叫来了外面的人,逐个提走木桶。
裴轼面不改色的继续搅动药锅,一炷香过后,端着两碗药离开了。
……
黑之后,所有大夫都离开了,钟羽澜的身体在五六个汤婆子共同努力下,终于有了些温度,唇上的乌紫也浅零,雪梨一直没有停过的泪水总算收住了。
秦越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她颈中的龙之心,终于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唇角微微一弯:“死不了了。”
扭头对着立春吩咐:“把外面的机关全部打开,暗器淬毒,院子里八个方位全部燃上黑色盒子里面的熏香。”
“黄鹂你去吩咐,半个时辰之后谁也不许在外面走动,雪梨你去给姑娘做点吃的来。”
雪梨染上一抹喜色:“姑娘要醒了吗?”
秦越嗯了一声:“快去吧。”
本以为钟羽澜快要醒了,可秦越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雪梨做好的粥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钟羽澜依旧睡得很香甜。
雪梨虽然抱怨,虽然觉得秦越不靠谱,可是摸着她的手越来越温热,就知道主子快醒了。
秦越握着钟羽澜的手:“丫头啊,你怎么还不醒又要睡上三三夜吗?”
时间都快到子时了,秦越不得不叫来黄鹂给她诊脉。
黄鹂略懂医术,不过一般般而已,诊脉过后得出结论:“身子太过虚弱,还要睡上一会儿。”
“好吧,”秦越站起来想了想:“去把地下的寝室收拾出来,这里做埋伏。”
一切安排就绪,秦越抱着钟羽澜下霖下室的卧房,影卫们拿到了淬了毒的强弩和长剑,严阵以待。
秦越坐在床边握着钟羽澜的手,口中不停念叨:“丫头,你今日在宫中到底遭遇了什么,有龙之心护体,你还能昏睡这么长时间,你告诉大叔,大叔帮你出气。”
地下室许久不用,虽然经常打扫,却没有炭盆,有些冷清,周遭一应用具简单雅致,和上面的奢华大大的不同,这里本来是为应急准备的,住着舒服就好。
秦越往上拉了拉被子,给她盖的严实些,雪梨端来一碗稀粥,站在秦越身侧,依旧是眼泪汪汪的,明明好聊,姑娘快要醒了,这都多半了,还不醒。
虽然心里责备秦越,雪梨却不敢出来,在盛唐,秦越是一不二的存在,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除了钟羽澜身边的下人,秦越对盛唐别的伙计和掌柜都是一副冷脸。
“给我吧。”秦越接过粥碗,一只手轻轻掰开钟羽澜的嘴,轻声道,“丫头,我知道你听得见,我想你是从早上离开就没吃过东西,你若是听见,好歹喝一点,大叔亲自喂你喝。”
秦越拿起木勺,舀了一勺慢慢送入钟羽澜的嘴里,雪梨眼睛瞪得大大的:“姑娘真的喝了?”
秦越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能听见。丫头,你放心,能欺负我秦越的人,还不多,今日谁欺负了你,大叔都给你加倍还回去。”
钟羽澜眼角一滴眼泪溢出,她想睁开眼,可是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