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澜进去的时候,里面人不少,年轻男女居多,不过是分开坐,男女不同席,赏梅吃锅子,作诗,是赏梅宴的大致流程。
现在是午时,一个个热气腾腾的锅子刚刚端上桌,下面还放着小炭炉。
大殿里面温暖而热闹。
能让苏老爷子带着儿子亲自去迎的人是谁,大家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过去。
包括在人群中意气风发端着酒杯的沈璟,也愣在原地,来的是他的蕾蕾,只扫一眼就看出了她与平日不同。
平日只是略施薄粉,今日却是有浓妆艳抹之嫌,虽妆容精致,让人挑不出错来,可他知道,他的蕾蕾不喜欢浓妆艳抹。
放下酒杯,就要迎过去,被旁边的蔡京死死按住,咬牙低声提醒:“你害的她还不够吗?”
沈璟和蔡京相貌出众,钟羽澜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若无其事的冲着两人淡淡一笑,跟着苏战卿身旁和他擦身而过。
“蕾蕾。”
蔡京及时扯回他去拉钟羽澜的手,愣是拉着他坐下了。
大部分人都没有看到沈璟的异常,对面女席中的连蔷薇却看了个仔仔细细,心中气愤,阴阳怪气的开口:“还未过门就成了下堂妇,要是我,就没脸来。”
屋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沈璟想过去揍她一顿,被蔡京再次按住,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是被气坏了。
钟羽澜不慌不忙的转回身,连同苏战卿和苏良山山也铁青着脸转过来,在他们面前就敢对外孙女指桑骂槐。
这样的人应该赶出去,就不陪跟他们苏家人坐一块。
“我初到京都就听说了一个笑话,说连家的姑娘自幼爱慕镇国侯府的沈二郎,却嫌人家穷,爱慕虚荣的解除了婚约,转而去做了太子妃。说起来还真是有趣,后来觉得旧情难忘又来纠缠沈二郎,被太子发现,现在连太子妃都做不成了。原本打算脚踏两只船,现在不小心落进水里,大家说这是不是有点像落水狗啊?”
钟羽澜说完唇角一扯冷冷一笑,我在皇宫被皇帝欺负,是因为我实在无力对抗,难道我还对付不了你吗?
苏战卿和苏良山山本来打算站出来为钟羽澜出头,见到眼前的情形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他的外孙女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
根本不用别人替她遮风挡雨。
她那棵树虽然不大,却足够为自己挡风雨。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没名没分的平头百姓,也敢指责丞相嫡女?”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被揭了短的连蔷薇气急败坏,拿出身份压她。
“我是没名没分,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可那又怎么样,你就能随意欺辱我?”钟羽澜两手交叠放在身前,不急不躁。
“我不会随意欺辱你,我就是提醒你,这里都是名门闺秀,都是端庄知礼的良家女子,像你这样声名远播的风流女子,不合适坐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