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麟浩一直站在绯颜身边打量着。
关母接着,“哎呀,都说继母难当,这才是。我自问你那时候上学,供你吃穿用度学费,你问问你爸,我哪点儿克扣过?现在你是富了,也不求你以后对我如何好,但是你不能那么对你爸。那是你的亲爸爸啊!还有小浩,你们是亲兄弟,怎么能说让他滚。”说的那是一个神情温和,言辞恳切,有理有据。
绯颜挑眉,看着向流年,像是问,“这人能怼么?”
向流年看向绯颜,眼里的冰霜化成水,“随你开心。”
关麟浩走到关父跟前,“爸,你看看,咱们好心给人家来拜年,人家呢?”指着向流年说,“搂着美女,对家人恶言相向。哎,我和妈的话人肯定听不进去,爸你可劝劝,小心咱家钱被人骗走。”
关父语重心长的说,“现在我的话也不好使了。流年,从小主意就大。”看向绯颜,对着向流年说,“流年,你把账户过道我这里吧,钱我帮你管着,不管什么钱你该花花。”
关母温柔的说,“你现在月入百万不止,这么年轻,正是对于爱情一头热的事情,怕被女人骗,现在人心隔肚皮,谁也比不上家里人亲不是。”顿了顿,“要不你每月给我们打个十几万,我们把钱都攒起来,不会花的,给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绯颜上前一步,缓缓开口,“这位,母亲?阿姨?就别这么装腔作势了吧。明人不说暗话,要钱就要钱,还说的那么好听,人心隔肚皮,都不是你亲生的,当然隔着肚皮。还有,没克扣?不止是我,全校师生都知道,我家流年从高中毕业就自立根生了,自己打拼到现在的成绩,和你有什么关系?一副做了贡献还不求回报的样子。”
关母被绯颜一两句话说的假笑僵在脸上。“你有什么资格?”
“要说资格,最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是你。”绯颜笑笑,“现在屋子里,和向流年没有血缘关系的,就是你和我,看看流年对你我的态度,我们确定要讨论资格的问题?”
关麟浩看到母亲受气,气不过就想要上手。向流年闪到绯颜跟前一把制住。
“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说的还真是没错。”绯颜也不害怕,“面对一位女性,动辄就要上手。现在最多也就是高中?年纪轻轻,言语轻浮,态度轻蔑,收拾的干干净净,可惜是个‘开口碎’,做事太差。”
“叔叔,流年姓向,态度很明了。虽然我和流年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绝不会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事出必有因。”绯颜对关父留有一定的颜面。
绯颜再次站到了向流年的身前,“诗人海涅说过,反省是一面镜子,它能将我们的错误清清楚楚地照出来,使我们有改正的机会。”
房间里绯颜的话掷地有声的响起,众人一时无话。不过脸皮厚的一家子,心里有波动也只是一瞬间。
向流年抢在三人还想要开口之前,拿起电话,“喂,保安,A区8单元1501上来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关麟浩说。
关母拉住儿子,推推关父,“我们就是来拜年,叫什么保安。哎,你既然这么不欢迎,我们就走。”
说完关母推着关麟浩走出去。
电梯里
“妈,这么就走了,一分钱都没要到,我还指着这个买那双全球限量版的球鞋来的。”关麟浩很是可惜。
关母好言好语的和儿子说,“我们不能同他撕破脸。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绯颜抱住向流年,紧紧的,紧紧的。
每年都要来这么一次,向流年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没想到会和绯颜直接碰上,更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女生如此“彪悍”。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有人站在身前的感觉。一向都不爱解释,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起初还会试图说些什么,但现在已经习惯性的沉默。
人们对一件事情的判断仅限于看到听到的,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思维解读,就成为所谓的真相。一旦被广泛认定,即便是说千万句,都没有用。不是人心里的成见是座大山,而是人本身对固定思维就是一座大山。所以人们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并非真相。
当那老女人说的那样“真情恳切”,也曾有那么一刻会想,她会不会真的相信了。但是却看到她以一种女王的架势占到自己的身前,一一反击。一直不曾感受过爱,看着别人的爱情故事分分合合,以为那种东西对自己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可在今天,这种被人理解,被人爱护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