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陆青言刚给院子里种了两畦茄子,就听见外头闹哄哄的。
她本不想理会,可声音越来越大,她不得不出去。
竟是柳氏带着里正一起往她这边来,后头还跟着一群村里人。
她正觉奇怪,柳氏和里正已经到了面前。只听柳氏哭道:“里正,您给评评理,陆家出了这么个不孝子啊,不认亲叔叔婶婶,还把我赶出来,您说有这么待亲人的吗?”
“乡亲们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大不孝?”柳氏使劲儿挤出了两滴眼泪。
里正看陆青言的眼神很不善,后头的村民也开始指指点点。
这情形对陆青言很不利,她冷道:“我不孝?当初是你们丢了我,若不是大虎叔救我,我现在已经死了。你们丢弃我这个侄女就对了吗?”
柳氏脸皮也是真厚,眼光一闪就开始捂脸哭诉:“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没有丢了你,那是你自己走了出去,我也找了你这么几年啊!”
真会睁眼说瞎话,一个村里找这么几年找不到?
陆青言差点被气笑了,咬后槽牙道:“那你可真是眼瞎心盲!”
柳氏更哭得伤心:“里正您听听,她这是什么态度!她就是这样对我的,就算当初我有哪里做得不好,那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妇道人家,照顾两个孩子,难免疏忽。如今我想弥补,她就是这个态度,真是让人寒心啊!”
“陆家大娘你莫哭。”里正让后头妇人安慰柳氏,严肃地对陆青言道,“陆家二丫,孝顺长辈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长辈纵然有做得不对的,如今她也后悔了,你也该谅解。亲人就是亲人,你怎能如此态度?”
这话一出,其余人也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她。陆青言简直气得想大笑,这些人哪能不知道当年的事,哪能不知道柳氏是什么德行?不过都是被柳氏收买了故意来刁难她罢了。
柳氏的无赖和这些人的冷漠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里正,合格的值得我尊敬的长辈我自然会孝顺,可柳氏他们不是!而且我……”陆青言想说自己不叫陆二丫,可根本不等她说完话,后面便有人抨击。
“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婶娘都已经认错了,她一个人照顾两个总有不周全,这点事你还要咬着不放吗?”
“对啊,子不言母过,你父母不在,婶娘就是你母亲,你怎么能对她如此不敬?”
“真是不孝啊!”
柳氏听到这话,更觉理直气壮,倒真觉得自己委屈了:“是啊,而且她从小就和我娘家的侄子订了亲,如今还想不认呢。不就是赚了些银钱吗,就想悔婚,让我在娘家都没脸啊!”
“什么订亲?”陆青言要气炸了,她说的什么鬼话,“你别胡说……”
“陆二丫!”里正直戳着手杖,高声道,“我以里正的名义告诫你,咱们绵山村不容不敬亲长,背信弃义之人。你若执意不认叔婶,违背婚约,绵山村容不下你!”
“对,不孝不义的人滚出绵山村!”
后头一群村民跟着义愤填膺,视陆青言如杀人越货的山贼盗匪一般。
这般群起而攻之,陆青言几次想说话都插不进嘴。
她无奈地被众人围着,指责的口水喷了一身。
她越无奈,柳氏就越得意,越兴奋。
小样儿,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
许恒之的马车驶到陆青言家附近,远远的便看见一群人围在她家门外,忙令许文勒马,跳下车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