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暮西下,陆炎也还没有回来,徐流溢也不在,宋廷只好问张潮生。
张潮生待他态度冷漠且带有一点敌意,宋廷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但也不是特别在意,仍旧自然的问道:“摄政王带司马秦去哪儿了?”
张潮生板着脸说:“太师府。”
宋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思考了下才说:“太后那边儿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张潮生冷冷的说,末了又补了一句,“皇上这时候还关心太后?”
“能不关心么?这宫里的侍卫还有太监宫女,多的是太后的人。”宋廷面无表情的说,“不过,陆炎既然去了太师府,还去了这么久,太后那边应该翻不起什么浪了。”
张潮生忍不住从鼻翼里“哼”了一声,对宋廷说:“王爷筹谋已久,这回必能让闻太师再无翻身的可能,只不过中间出了点意外,但好在以王爷的能耐,都能回到原定的轨迹。”
宋廷知道张潮生话里的意思是怪自己打乱了陆炎的计划。
在心里笑了笑,宋廷单手托腮看着这个虽帅气却总是臭着脸的青年,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陆炎有他的考量,他的目光可长远着呢。”
一句话,堵得张潮生再无话可说。
“行了,你还没回答朕,太后那边如何?”
张潮生瞧着他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终是道:“王爷离去时,已命人封了太后寝宫。”
“能明着来了,那说明要接近尾声了。”
张潮生未应,心里却也赞同。
然天黑下来后,陆炎却依旧没有回来,宫里瞧着没什么大的变化,但宋廷却能感受到暗流波动。譬如侍卫们已自动分成两队,好似随时会打起来,再譬如,满宫的太监宫女们都慌张的窃窃私语。
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儿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一晚,在陆炎和闻太师没有分出个胜负来之前,得先做墙头草,待分了胜负后,再对胜利者好好表忠心。
“这人心还真是难料。”宋廷瞧着,由衷的说。
张潮生一直对他寸步不离,因为陆炎下过令,若有意外,立刻带他离开。
“没有谁能完全指挥谁,除非你是绝对的王者,否则若有人和你实力相当,那么旁人今儿忠于你,明儿也可能忠于别人。”
“倒也不失为一种生存之道。”
张潮生不认同,“弱肉强食罢了,若要人听你的,你就要一直强大,又或者,要有足够的银钱,不然谁会安心替你卖命。”
“若是这样,那玉玺兵符等物不就没了存在意义?”才说完,宋廷就自己否决了,“拿到这些东西的人也是强者。”
“自然。”
宋廷叹了口气,愈发想知道宫外的情况,毕竟剧情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会发展成什么样他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样了”
“皇上担心王爷失败后会波及到您?”张潮生这话倒是问的很客观,并没有对宋廷有什么不满,毕竟,就凭宋廷方才那信任陆炎的神情和如今淡定自若的姿态,他也在心里承认徐流溢说的对,陆炎这一次的确扶持了一个跟之前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皇帝。
“朕和王兄是同一阵线的,自然是他生我生,他亡我亡。”
张潮生听着这话,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宋廷两步跨出殿门,然后坐在长极殿门口,望眼欲穿的瞧着前方,从没有这样希望陆炎的身影赶紧出现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宋廷心里愈发慌张,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忽然在想,要是陆炎死了怎么办?
不知怎的,只是这么一想,他便觉的浑身都有点不太舒服。这不太舒服的感觉一直延续到前方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宋廷立刻站起来向前张望着,黑暗里,有个人影披着月光向他一步步走来。
“陆炎!”宋廷欢呼一声,拔腿朝他跑去。
陆炎瞧着那个欢天喜地奔向自己的少年,暗沉的眸色一亮,嘴角轻轻的扬了扬。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宋廷跑到他面前,欣喜的说。
陆炎看着他,用他最温柔的声音问:“真的一直在等我?”
宋廷郑重的“嗯”了一声。
“你担心我?”
“这不废话吗,我可是你的人!”话落,宋廷和陆炎两个人都怔了下。
宋廷反应过来,忙纠正道:“真的意思是,朕和你是同一阵线的人。”
陆炎心情愈发明朗,“无妨,意思都一样。”
宋廷“咦”了一声:一样?这确定一样?
此刻的偏殿,袁几何还未醒,为防有什么意外,林瑞便一直守在他身旁,手里抱着本书在看。
他在继续研究宋廷云纹十几年后才出现的原因,翻了许多医书都没有查到,然手上这本倒不是医书,而是他师父做游医时记录的奇闻怪病,这上面或许会有第二种原因的叙述。
十几年后出现云纹,却没有怀子,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可若是连这上面都没有,那就真不知怎么回事了。
林瑞一边翻着一边感叹,可眼瞅着书都要翻到底了,还是没有答案。
就在林瑞准备放弃时,他恰好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上头恰恰写了此书的最后一种“奇闻”。
林瑞瞧着,惊的嘴巴张到了此生最大,整个人都因为惊诧而跌坐在地,“完了完了,我这回不止是要被贬职,还得回老家种地了,或者直接被皇上还有王爷双双贯上庸医的名头,脑袋着地”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么么哒,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