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傅长雪正在书房手抄经文,桌案上的烛火燃了大半支,烧了一半的灯芯聋拉着光线已经没有那么明亮,但他却因为抄的太过投入竟也没有注意,直至眼睛因为光线不明而有些胀涩时他才反应了过来。
提着笔抬起头看了烛火一眼正要去拿剪子剪掉烧过的灯芯挑亮明灯,却见书房内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一个人。
“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陆炎,傅长雪问道。
瞧了眼傅长雪桌案上写的东西,陆炎四下看了一眼从一旁的小桌案上拿了剪子过来,取下灯罩剪掉了燃黑的烛心,挑亮了明灯。
“这灯若不亮,伤眼睛。”放下剪子陆炎看着傅长雪。
傅长雪轻轻一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那那么容易伤眼睛。”
“又在抄佛经?”陆炎看着他桌案上的宣纸,眉头拧了起来说这话时语气明显有几分不喜。
傅长雪倒也习惯了他对自己做这件事的不喜之态从容道:“嗯,今日还没有抄。”
“长雪,这都多少年了”
傅长雪听他这样说明白他的意思,仍从容道:“你放心,我不是执着过去的人,不过有些事做习惯了而已,更何况,我整日赋闲在家,总要找些事做。”
“闲?”陆炎挑了下眉,“朝中一大堆事,你若肯帮我,怎会闲?”
“皇上是个可塑之君,你们俩联手,一定能让大禹繁荣昌盛。”
陆炎看着他。
傅长雪又道:“更何况,我不是一直在给皇上授课?而且顺便还帮你探听探听消息”
“总是说不过你。”陆炎沉声道,语气仍不甚好。
傅长雪也不在意,只提笔继续抄,说是抄,但他已经把那本佛经背的滚瓜烂熟,能够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了。
“你先写吧,写完了再说。”
傅长雪“嗯”了一声,待小半个时辰后才全部抄写完毕。
看着铺了一桌子写满佛经的宣纸,再瞧着傅长雪仔细认真的一张又一张按照顺序收拾重叠起来的模样,陆炎神色愈冷。
傅长雪自是感觉到了,但也不在意,只将这小小一沓写满佛经的宣纸放好,待明日一早送至佛堂烧掉。
“过来坐吧。”收拾好手上的事,傅长雪才从书案后走出来,引着陆炎到一旁矮塌上对坐,榻上小几内已经倒好了两杯清茶。
“早知我要来?”陆炎瞧着茶水,问道。
“不知,只是备着罢了,我以为你今夜会一直陪着皇上。”傅长雪打趣般的说,“听说你为了搬进长极殿,耍尽了无赖之举。”
陆炎听着这话,倒也不否认,坦坦荡荡的道:“可不止无赖,本王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喔?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皇上住在一起?”
陆炎沉了下脸,“找到他出现云纹的原因了。”
傅长雪疑惑的看着他。
陆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傅长雪听后也觉的惊奇,半晌后方道:“皇上确实是个有福之人,能怀双生子,是男子不可想之事。”
“本王如今就是担心他若知道自己已有了本王的孩子,会恨本王疏远本王”陆炎几乎是紧握着拳头说出这话。
傅长雪理解陆炎的考虑,无论他对宋廷再如何好,大禹朝局始终把握在他手中,宋廷手中是没有实权的。一旦宋廷腹中有了他的孩子,这事一曝光,估计所有人都会觉的陆炎是要立太子废帝王,再顺势自己登基了。
“倒不单是因为这样,本王向来不在意那些胡言乱语”陆炎知道傅长雪在想什么,径直道:“本王是担心,他会觉的,本王是因为孩子才对他好,不是因着他那个人”
“我倒也没想过,你这样一本正经的人会喜欢皇上那样闹腾的孩子”
陆炎睨着他。
傅长雪摇了摇头,改口道:“好,不是闹腾,是活泼。”
陆炎对这个词儿很是满意,这才道:“你进宫找我,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