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王寺,妙元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默念经文平复心境。
一夜之间连失两件镇寺灵宝,这让他心里非常难受。而明明猜出毁掉灵宝的是那个叫陈柯的修行人,却没胆子去找人讨要说法,更让他心里憋屈。
空尘和尚站在他的身旁,也还是一脸苦相。昨夜镇寺灵宝被毁去两件都是因他而起,心中忐忑不安。
“住持,有人求见。”
“不见。”妙元和尚心中闷愤难平,不愿见客。
“那人名叫陈柯,非要见你一面。”妙元和尚眉头一跳,心中惊疑不定,这尊大仙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他站起身来,取下佛像膝上供奉的金钵,递到空尘手中,嘱咐道:“你快藏起来。”
空尘称是,藏到佛像后面。
妙元和尚迎上陈柯,微微躬身,双手合十正要念一句佛号,却见陈柯肩上站着黑羽大鹏所化的小鹰,一时间舌头打结口水呛住喉咙咳了起来。
“大师,你没事吧?”陈柯关心道。
他连忙摆手,赔笑道:“没事没事,陈施主大驾光临,贫僧喜出望外太过激动,让施主见笑了。”
陈柯哈哈大笑,背起双手,视线在大雄宝殿之中游走,道:“我听闻贵寺有三件灵宝,九环锡杖和锦囊袈裟昨夜已毁,还剩一尊渡海金钵对不对?”
妙元嘴角抽搐,讪笑道:“哪儿是什么灵宝啊,就是一个寻常的金钵受了些佛光照拂,平平无奇普普通通。”
陈柯摇了摇头,道:“大师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来抢你的宝贝的。”
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只听铛铛铛三声,三座青铜灯塔从天而降,沉沉稳稳坠在大雄宝殿门外,四天王寺院中。
三座灯塔灯油已尽,锈迹斑驳透着一股岁月气息。
陈柯道:“我听黑羽大鹏说这三座灯塔是贵寺百年前镇寺的灵宝,特意前来归还。”
妙元和尚感到不可思议,丢失百年的三座佛灯居然还能找回来。
他上前探查,从佛灯中摸索出三枚舍利,握在手中面露疑色。
陈柯点头道:“这是贵寺一百年前三位高僧坐化所留,理应交还贵寺。”
妙元和尚心中情绪复杂,自己身为佛门中人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当陈柯是打着渡海金钵的主意,实在是罪过。
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陈施主大能大德,实在让贫僧佩服,那两件灵宝的事就此揭过,本寺绝不再追问。”
陈柯心中不解,那两件灵宝和自己有关系吗?他扭头看向肩上的黑鹰,黑鹰闭眼不答不敢搭话。
“大师不必如此客气,我来贵寺其实还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大师帮忙。”陈柯摆手说道。
妙元和尚不由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你都这么厉害了还有事来求自己,难不成真的是想讨要渡海金钵?
打又打不过他,这可如何是好啊!
“唉,既然陈施主想要,那渡海金钵给你就是。”妙元和尚沉声,就要派人去把空尘叫出。
“啊?”
陈柯端着被空尘递过来的金钵,有些没回过神来,道:“其实我……”
妙元和尚像是带着些哭腔,道:“真的没有了,一共就三件全栽你手里!”
陈柯不由头大,这和尚怎么回事?自己过来归还宝物,怎么整的像来抄家的一样?
他把那金钵一甩,稳稳当当落在佛像膝上,道:“我来贵寺是想知道,一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前后三位住持都会出现在淀川河底。”
妙元和尚抹去眼角的泪水,疑惑道:“就这?”
“当然。”
大雄宝殿中,妙元和尚盘膝坐下,神色恢复如常,一手压着金钵,一手翻着书册。
“我今年八十二岁,一百年我的师傅也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沙弥,他给我讲了很多故事,也还写了下来。”妙元和尚道。
陈柯坐在他身前,静静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