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广彦有些别扭:“孩儿岂敢,只是……”
“娘知道,我们彦儿是胤安里有名的神童,年纪虽小,学识谋略却是一等一的,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那是自然!”荀广彦骄傲地高昂起下巴,无不嘚瑟。
母子两又闲话了一阵,一名小厮前来,说有侍卫求见,荀广彦跟玉氏告别后,快步走了出去。
早已等在门外的侍卫几步前,单膝跪地行礼,低声道:“公子,三皇子将那女鬼送到襄府门口,之后便离去了。”
荀广彦脸的笑意尽数褪去,方才透出的几分稚嫩之气已完全收敛起来,他眉头紧锁,问身旁的小厮:”父亲呢?”
“族长还未回府。”
荀广彦沉思一二,又问道:“荀玉瑟那边怎么样了?”
小厮连忙又答道:“小人已按公子的吩咐,将荀然关了起来,二小姐也已被禁在房内,两人皆由数名慑鬼师和侍卫共同把守,府中知晓此事的人皆已被小人敲打过了,他们断不敢泄露出去,公子放心。”
荀广彦点头:“做得不错。”
随后,又嘱咐道:“二小姐之事,暂时别告诉夫人。”
“是,公子。”
次日,襄府玉扰院中,野生厉鬼们拖着疲乏的身子依旧在忙碌着做各种杂活,气氛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闷。
对比之下,书房内的襄玉却是一如既往的闲适悠哉。
襄玉今日穿着一件白玉色锦袍,头戴玉冠,正端坐在矮几前悠闲地煮茶,矮几的一侧,坐着一身便服的鸾昶,而前方叩拜于地的,正是昨夜归来的阿稻。
阿稻行完礼后,从胸前取出一物,双手呈,正是被她从荀玉瑟身抢来的篱落簪。
襄玉身侧的狸奴前,接过篱落簪,双手奉到襄玉面前。
襄玉放下手中的青鸾纹玉瓷茶杯,接过篱落簪,在手中来回翻转着,细细打量起来。
片刻后,襄玉出声道:“过来。”
但他头也不抬,视线依旧停在篱落簪。
狸奴朝阿稻看去,阿稻意识道襄玉是在对自己说话,连忙走近到其面前。
“蹲下。”襄玉又命令道。
阿稻照做,低俯下身。
一旁的鸾昶一脸不解,而狸奴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襄玉将手里的篱落簪缓缓插入阿稻的发间,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簪的篱花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突然鲜活起来,花瓣盈盈绽放,每处花心的一点红如晨间被沾染春色的朝露,微微颤动,发出水般晶莹清透的光泽。
襄玉对着阿稻头发的篱落簪轻一拂袖,仿若忽降一场春风来,那翘立枝头的篱花霎时随风而落,无数篱花花瓣飞坠飘零直下,散发着莹莹白光。
阿稻的发间,至此呈现出独此一方的世外微小仙境。
眼前此景,狸奴一脸了然,显然并非初次见到。
但只在书中读过,在传说中听闻过,唯独未亲眼见过的鸾昶,此时却惊诧得目瞪口呆。
他显然被这绝致之景震撼到了。
阿稻看着从自己发间坠落而下的无数篱花花瓣,也甚觉惊奇,她伸手想去接住这些坠落的花瓣,却在手刚触碰到的一瞬间,花瓣便消失不见。
是幻境!
狸奴笑眯眯地盯着篱落簪,道:“看来此簪确是篱落簪无疑。”
鸾昶张口结舌:“这……这……这便是传说中篱落簪的篱落之境?不是只有月篱才能驱动么?为何阿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