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涵扯扯被子,这会儿气势全无,乖的像只猫。
斐乐放下病历本,手拍手背地喊道,“你让南晴不要对过去耿耿于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没想过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你自己做到了吗?”
肖子涵窘迫的闭上眼任由斐乐批评教育。
“你不会因为你祖母对你的好就原谅你过去受的那些苦,你对你的父母痛恨彻底,对傅家嫌弃至极,唾骂诅咒,这是人之常情。那你为什么让南晴去原谅她的伤呢?这话……很自私、很伤人你知道吗?肖子涵你太偏执,太疯狂了。”斐乐越说越激动,阳光照在她脸上,斜着洒下来,和她气得通红的小脸蛋结合,竟有点好看。
“我头脑一热,就……”肖子涵睡了一觉清醒几分,对昨晚的冲动很懊悔,但话已说出口,驷马难追了。
斐乐边叹气边摇头,“你们都是病人,可以惺惺相惜,但不能互揭伤疤。”
“而且……”斐乐抬起手指指向一边,“做错事的不是南晴啊。她受了委屈,要不要原谅取决于她。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她能像你一样坚强吗?她听了你的故事说你什么了吗?你是不是忘了她也是一个人,不是你控制在手的东西!”
苏盛行搬了把椅子放到斐乐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请她坐下说。
“谢谢,麻烦帮我倒杯水。”斐乐说着坐下。
肖子涵被斐乐教训着,他只好听着,并且努力接受。
是他要南晴留在身边,不让她住院的,那他就得负责,对待抑郁症患者,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可能让她崩溃。
斐乐提醒过他要谨慎,不能刺激她。而他因为急于让南晴接受成为他的妻子,不会再想着逃跑,冲动和她坦白了。
坦白不要紧,问题是他让南晴尽快遗忘过去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做不到,凭什么要求南晴呢……?
他真是熬坏脑子了。
肖子涵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窝在被褥里,侧目微抬眼皮看向落星居。
今日天气晴好,浅金的阳光为落星居镀上一层金色的边,勾勒出它打造的近乎完美的宅邸轮廓,在细看之下,它的确是座豪宅。
和住在里面的人一样,有一种柔和的美。
二楼紧闭的窗户后总是不开灯,那扇窗也显得分外孤寂。
斐乐看看窗户,再看看肖子涵看呆了的样子,问道,“肖先生,请问您的药还在继续吃吗?”
肖子涵顿时睡意全无,立刻来了精神,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瞥过去,斜睨着斐乐对他雷打不动的讽笑。
斐乐平素忧愁的面容升起一抹无奈,实话实说,“肖先生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您在做什么我都知道。”
舒必利的药盒子,苏盛行还没来得及收拾掉,肖子涵大意了。
他轻叹,“……别让她知道。”
“您放心,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但是要保证您不会是她的刺激源。”斐乐眉头紧锁,素来波澜不惊的深眸中各种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责备、关切、恐惧、担忧……更多是心疼和理解。
她对南晴和肖子涵的态度是一样的,只是出于个人,对南晴的关心和诊疗都更温和一些。
斐乐抿抿干涩的唇瓣,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对面窗户里打开灯的一瞬间咽了回去,只留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