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年末合作舞台集中练习的最后一天,端颜和具权烈并没有在练习室待到太晚。
他们两个都是那种一旦认准了目标就会全力以赴的性格,因此合作练习的过程很融洽。整个舞台的每一个环节都被打磨得近乎完美,只待时日到来就能以激情与澎湃的音浪燃动全场。
因此,当最后一天的练习安排都顺利完成,具权烈向端颜发出了聚餐邀请。
考虑到艺人隐私保护,他们没有去热门的繁华商圈。几乎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面,低调地隐藏在市井街头的居民区深处。当KTREND的保姆车在街口缓缓停下的时候,都显得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是韩食餐馆。练习生时期偶尔会过来。”
听到具权烈这样说,端颜很意外。因为这里的地址离UMAMA的大楼有挺远的一段距离,刚刚开车过来一路畅通,都差不多花了二十多分钟。
具权烈读懂了她眼中的疑惑,很难得地扬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UMAMA以前的练习生楼就在前面三个街区的地方。我那时候还在念高中,放学之后就要一路跑着赶去公司,晚餐正好顺路能够在这里买一点,到前面那个交叉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囫囵吞枣一般地咽下去。”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来韩国的时候,UMAMA的练习生楼已经搬去江南那边了。”
“是啊。这里的楼已经拆掉了。社长后来还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早知道KTREND会成为大势的话,就应该把以前的练习生楼保留下来开发成展览馆,还可以顺势卖卖周边什么的。”
端颜被他这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给逗笑了。
“这么配合我吗?”
“是改不掉的习惯。”端颜拉高了毛衣的领口,同时把围巾系得更紧了一些,“刚来韩国的时候,语言很不好。同期练习生里的姐姐们如果讲笑话的话,我其实根本就听不懂。但是在那样的场合里如果不笑的话,会被批评说是高傲不讲礼貌。所以那个时候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看眼色水准一流。如果判断出来前辈是在讲笑话的话,就要配合性地笑出声。”
具权烈低头看向她,眼睛里流露出柔和的情绪。虽然他不是外国人,但作为同样接受练习生训练出道成为偶像组合歌手的人,他实际很能理解她话里描述的处境。几乎每一个偶像都是走着这样一条残酷的淘汰制道路,历经千难万险才能够成为出道组合的成员,然后正式被放在聚光灯下,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被人评头论足。
于是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同理心,让他本人也在下一瞬顿感意外地伸手揉了揉端颜的发顶。
尽管在作出这个举动的同时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但尊严不容许他在这个时候轻易表露出退缩。他竭力用自己最正常的语气说出安慰的话。
“我们都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尽管舞台前鲜花与掌声不停歇,但是在幕后其实没有人知道我们为了达到今日的地步而付出了多少汗水与鲜血。他们所做出的想象,为我们预设的可能经历,实际总是远逊于我们真实付诸的努力。”
韩食餐馆今夜的生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